“陸祁溟,你發燒了,得量一下|體溫。”
男人懶懶掀起眼皮,睨着她,既不說話,也沒伸手去接體溫槍。
她無奈,隻能走過去,半跪在沙發上,拿着東西在他耳朵裡測了下。
男人沒躲,乖乖地任由她擺布。
39.8°
都燒成這樣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對上他的視線,将腹诽的話咽下,拿過木幾上的食盒,打開了,遞給他。
“先吃飯,再吃藥。”
粥是秦授提前吩咐廚師熬好的,說是陸祁溟這幾天胃口都不好,除了粥幾乎吃不下其他的。
癱靠在沙發上的人終于開口,歪着腦袋看她。
“你不是我女朋友,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照顧我。”
梁舒音回視他,“你也不是我男朋友,可你剛才不也...”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兩人眸光對上,都知道她欲言又止的後半句是什麼。
撞在一起的目光,倏地,又燃燒起了零星火苗。
她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勺子舀了粥,怼到他嘴邊。
陸祁溟莫名低笑了下,從沙發上直起身子,雙手接過她手頭的食盒和勺子。
還真是被她拿捏了。
他胃口是真的不太好,隻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勺子。
“可以了嗎?”
他偏頭看她,像是要求得一個允許。
見他實在吃不下,梁舒音點頭,将膠囊裡的藥一一弄出來。
正準備遞給他時,男人已經抓着她手腕,低頭,将唇貼在她掌心,把藥給吞了。
掌心的濡濕觸感讓她心跳踩空了一拍,男人卻已直起身體,拿了桌上的杯子,邊仰頭喝水,邊垂眼盯着她。
她佯裝平靜,“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然而,剛起身,男人長腿往外一伸,也不知是無意的,還是在故意使壞。
腳下被絆了一跤,梁舒音跌回沙發,又失去平衡地朝旁邊的人撲了過去。
綿軟軟的觸感壓在胸口,一股熱流頓時蹿上頭皮,陸祁溟咽了下喉頭,克制着呼吸,垂眸看她。
視線所及之處是她的後頸,肌膚白嫩細膩,光線下還能看見細小的絨毛。
剛才她摔過來時,他下意識伸手去接,此刻手正放在她脊背上。
他将手緩緩上移,扣住她後頸,指腹摩挲着,像是在代替着釋放某種欲望。
“你這是在投懷送抱呢?”
氣音在她耳邊溢出,他指尖刮擦着她後頸羊脂玉般的滑嫩肌膚,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男人滾燙的溫度順着他掌心,攀上她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頭皮頃刻發麻。
不想再重蹈覆轍,在呼吸被他擾亂前,梁舒音迅速起了身。
懷裡一空,陸祁溟頓了下,然後仰靠回了沙發上。
梁舒音整理好衣服,瞥他一眼,像是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轉身離開了。
直到門被徹底關上,陸祁才溟斂了笑,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
冷水拍在臉上,他頓時清醒了不少。
分明承諾過不會強迫她,卻還是失控了。
醉意起初是有一點的,但還沒到無法控制的地步,頂多就是頭痛作祟,削弱了理智。
他擡頭盯着鏡子裡一點也不正人君子的自己。
這張輪廓并不柔和的臉,帶着天生的冷意,平日裡也不苟言笑,時常被身邊人吐槽說距離感過甚,看起來挺兇的。
他一直覺得這沒什麼不好,起碼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被貼了無數冷标簽的他,卻屢次在她身上失控。
學生時代,他時常被女生堵,被送情書,那時他問過秦授,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得到的回答是:除了無法控制的心跳,無法左右的思念,你還會對她産生一種無法控制的生理欲|望。
那個時候,他隻覺得很可笑,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被一個女人左右,不管是情緒還是自控力。
現在想來,隻覺得諷刺。
--
陸祁溟這套房子走的是極簡風,但今日的派對卻布置得異常奢華。
想來應是秦授的手筆。
一人高的定制蛋糕在儀式後就被冷落,牆角堆滿了奢侈品禮盒,一個比一個大牌,他還專門請了個樂隊來給大家助興。
聽說秦授跟陸祁溟是發小,大抵也是個不缺錢的主。
大概是為了照顧不同的人,餐桌上飲品很多,威士忌、紅酒、香槟、蘇打水,竟然還有...現制的青檸水。
她怔了兩秒,伸手去拿了杯青檸水。
剛抿了口,就見廚房阿姨走過來,将這些還剩一半的昂貴食物,替換成了新鮮出爐的。
她想起以前寒暑假,時常跟着父親去偏遠山區做慈善。
那些孩子們赤腳走十幾公裡山路上學,窮人家午飯隻有一個幹硬的饅頭裹腹,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頓肉。
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她端着玻璃杯,背靠着桌子,正冷眼旁觀着客廳不屬于她的熱鬧,就瞧見陳可可跑了過來。
“你剛剛去哪兒了?”
“秦授讓我幫個小忙。”她瞥了眼陳可可的圍裙,“你這是在做什麼?”
“嗨,幫忙煎個牛排,烤點三文魚。”
“秦授讓你打雜?”梁舒音眉頭一皺。
“不不不。”陳可可急忙擺手。
“我隻是手癢,你知道的,在家我媽都不讓我做飯,這不是烹饪欲爆棚嘛。”
“而且今天正好有大廚在這兒,我不得抓住機會請教請教。”
“你——”
梁舒音話未出口,旁邊一個穿着深V緊身衣和超短裙的女生便朝陳可可招手。
“哎服務員,這邊香槟沒了。”
陳可可張嘴,“啊?我...不是...”
“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拿。”
“抱歉,她是這裡的客人,不是服務員。”
那女生看了眼梁舒音,又上下打量陳可可,“是嗎?我看她挺像服務員的。”
陳可可眉毛皺成倒八字,嘴笨不知該怎麼反擊,就聽梁舒音慢慢悠悠來了一句。
“我看你也挺沒素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