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冬遲把卷子放桌上看着，手中的筆不時動一下，在題目序号部分畫一下，把理綜和數學卷子看完，瞥眼看着雲夏的桌面。

雲夏拿着數學卷子從頭開始做，才做到第五題，就遇到了難度，算了半天，才把答案算出來，落筆在括号裡寫了個“C”。

“你算錯了。”

眼睛剛移到下一道題上，耳邊就落下一道聲音，雲夏的目光轉向冬遲，眼睛裡是疑惑。

“嗯？”

冬遲：“你第五題選錯了。”

雲夏看了眼自己選的答案，和計算答案對了下，伸頭看冬遲的卷子，才發現他一道題沒做，“你都沒做怎麼知道我選錯了？”

“你不信我？”冬遲笑着說，“我猜題很準的。”

雲夏聽他這樣說，知道他又在胡言亂語，沒搭理，接着做自己的題。

看她不聽，想着這卷子的價值不大，冬遲也沒繼續說，把上午的卷子拿了出來，昨天數學老師布置的這五道題，也就兩道有點難度，是以往沒做過的題型，他實在懶得畫時間把其他三道做了，把目光看向了雲夏。

昨天布置的作業，好學生肯定都寫完了。

“雲夏。”

雲夏停下筆，看向他：“我第六題又錯了？”

“額……”冬遲伸手摸了摸自己眉，“我隻是想說借一下你的這張數學卷子。”

雲夏聽到這話，一點也不猶豫，直接拒絕道：“不行。”

冬遲拖着語調道：“好同桌。”

雲夏斬釘截鐵：“不行就是不行，我可以給你講，但絕對不給你抄。”

“抄和講，明顯抄效率更高啊，”冬遲一副絲毫不覺得抄卷子有問題的語氣，“理性”分析道，“講既浪費你的時間也浪費我的。”

“抄作業才是真的浪費時間，你都抄了還不如不寫。”

冬遲：“我也不想浪費這個時間，誰讓我們數學老師是個比起在意能力更在意态度的人呢？寫錯了是能力問題，不寫是态度問題，他的至理名言。”

“那也不行，我不幹助纣為虐的事。”

冬遲：“……”

他放棄了，從座位上站起身。

“你要去哪兒？”

冬遲：“我去拿帥宇赫的卷子抄。”

看他挎着長步走向帥宇赫的位置，雲夏叫住他：“……你等等。”

冬遲停住，轉過身，還以為好學生轉性了，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把卷子給我吧。”

雲夏沒動，看着他說：“我給你講。”

冬遲轉頭看向雲夏，兩個人的目光相對，距離很近，對方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見。

很認真的神情，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冬遲愣了那麼幾秒鐘，臉上一下笑了，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好，”冬遲開口說，“你給我講。”

好不容易見冬遲迷途知返，雲夏也不繼續做自己剛才的題，一聽他答應，就湊近看着他的卷子，按照順序從第一道題開始講。

女生的聲音很輕，明明是給他一個男高中生講題，語氣卻像是跟小孩子講課一樣，語速放得慢不說，連語氣都很溫柔。

第一個小問講完，雲夏停下說：“這第一個小問很基礎，你聽懂了嗎？”

空氣沉默一秒，沒聽到冬遲開口，雲夏擡眼，下意識看向冬遲，視線移到臉上。

講題的時候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咫尺之間，幾乎都要靠在一起，雲夏一擡頭，才注意到冬遲的臉離她近到這種程度，眼睛完全能看清他臉上的紋理。

平時很小的兩顆痣被放大，近距離下在目光裡的存在感很強，很具有視覺沖擊力。

雲夏愣了一下神，偏偏這個時候冬遲也看向了她，視線相對，距離又近，幾乎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影子，幾乎是一瞬間，雲夏的臉就發起燙來。

她一下移開視線，低頭看着卷子上的題，“那個……你聽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