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遲看她在卷子上寫了一個“解”字就沒了下文，眼神還在亂瞟，唇角又勾起。

啧。

真容易逗。

下午上體育課之前，雲夏就收到了謝叔的回複，大概是猜到了她的顧慮，謝叔沒有多問，隻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就隻答應了早上不送，晚上下晚自習太晚，還是要來接。

這樣也要好一點，晚上那麼黑，沒有白天那麼容易被注意到。

做了準備運動繞着操場跑了三圈，體育老師就讓他們自由運動，夏天太熱，今天的陽光又格外烈，班上的女生有一半都躲在了樹蔭下面坐着，有的人還拿着書看。

雲夏跟着程文文在大樹下的長椅上坐下，她下來時看到班上有人帶了書，自己也帶了個英語單詞小本下來。

長椅對面就是籃球場，這麼熱的太陽下，還是有一群男生打籃球，雲夏看過去眼都睜不開，十分佩服他們的毅力。

“他們不會中暑嗎？”

“擔心他們幹什麼，”程文文拿着扇子一邊給自己扇風，一邊沒好氣道，“你放心，這群男生的身體素質比豬還好。”

明明是說着誇人的話，卻像是在罵人。

雲夏低下頭，剛翻開單詞本，身旁的空位就有人落了座，她偏頭一擡眼，就看見冬遲。

“你坐這幹啥？”沒等雲夏有其他反應，程文文先發了話，像是有點嫌棄對方。

冬遲偏頭看向說話的程文文，因為雲夏就坐在他們中間，她眼睛低着，感覺到男生的視線從自己頭頂傳過，目光裡男生的校服下擺幹幹淨淨，純白得一點瑕疵都沒有。

按理說班上每個人校服都穿了兩年，難免有些穿過的痕迹，冬遲的校服卻一點雜質也沒有，就是純白的顔色，連一道筆的劃痕也沒有。

冬遲對程文文說：“我不能坐這？又沒挨着你。”

程文文聽這話又怼到：“是沒挨着我，但是你挨着雲夏了。”

被殃及的雲夏并沒有注意兩個人的對話，關注點全在冬遲的校服上，此刻，她和冬遲的距離很近，甚至比當同桌時坐的距離還近，空氣中有一點香氣，淡淡的，說不上什麼氣味，但很好聞。

“雲夏，”突然被喊到名字的雲夏一擡頭，和冬遲的視線一上一下對上，她愣住，就聽到冬遲開口問她，“你介意我坐你旁邊？”

并不知道剛才插曲的雲夏立馬搖了搖頭，“我不介意。”

她說完，視線裡的人就擡眼，唇角帶着得意的笑：“聽到沒？”

程文文翻了一個白眼，不再搭理。

雲夏臉紅了，坐正身體，收回視線看着單詞本上的單詞，空氣中的香味卻仿佛無孔不入，影響着她的思維。

他剛才那樣問她，是很确定她不介意嗎？

他為什麼這麼确定？

萬一她說介意呢……

雲夏想到這，意識到自己又在走神，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立馬打住，開始背單詞。

背後的台階上站着别班的一些女生躲凉，看冬遲一直坐在前面的長椅上，有人失望道：“啊，冬遲今天不打籃球啊？”

“可能吧。”

“好不容易和二班同一節體育課，冬遲還不打籃球，那我怎麼看腹肌？我還專門帶了手機偷拍呢。”

“……”

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好雲夏能聽清楚内容，“腹肌”兩個字一出，她腦子一頓，落在單詞書上的視線剛好停在了“muscle”上。

夏天連風都是熱的，吹得耳垂發燙。

同樣的距離，她都能聽到，冬遲應該也能聽到，但他好像并沒有什麼反應。

雲夏想悄悄看一眼冬遲的表情，還沒找到時機，左手邊的程文文就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程文文坐椅子上笑得花枝亂顫，千帆後仰，長椅都跟着動起來，“雲夏你聽到沒聽到沒，哈哈哈哈……”

雲夏感覺自己耳朵更燙了，原本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被程文文這麼一問，一時又害羞又尴尬，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左手邊被說的人比她還若無其事，冬遲垂手拿起椅子腳旁邊的水杯喝水，眼睛卻看着右邊。

稍一偏眼，入眼就是一雙發紅的耳垂，幾乎熟成了櫻桃。

程文文笑完就對着冬遲說：“冬遲你還不上去打籃球，别讓人家看不到你的腹肌哈哈哈……”

冬遲聽着話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淡淡道：“看可以，得付錢。”

雲夏還以為冬遲會是生氣的反應，沒想到他會回答這話，整個人都在懵圈之中，一時分不清他語氣的真假。

“你牛郎啊，”程文文聽到這話笑得更大聲了，“看個腹肌還得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