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酸奶和西瓜......奇怪的搭配。——《一朵雨的碎碎念》】
白徐行哇哦了聲,接着陰陽怪氣:“文化人呐文化人。”
“好了。”雲祁拍了他的後背,“上廁所去。”
上午的最後一堂課開始前,雲祁姗姗來遲,他皮膚很白,一流汗就透着微薄的粉色。額前的碎發撩了起來,光潔的額頭上有一層薄汗。
坐下的時候氣息略微帶喘。
白酥雨感覺到他身上攜帶着酷暑的熱氣,在嘩嘩作響的電風扇聲中她往另一邊挪了挪。
男生笑了笑,下一秒,兩盒冒着冷氣的酸奶放在了她桌上,水珠滴溜溜滾下來在桌面留下一小灘水漬。
“見者有份啊班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賣部離教學樓挺遠的吧,真是貼心好同桌。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排斥有同桌的人了。”金榆眼尖。
白酥雨不由看去,和雲祁視線對上。
怪不得她當初坐在這個位子的時候周圍人的眼光有異,那她現在默認坐在這兒豈不是不合适?
“謠言就是你這樣亂傳誕生的,我不排斥,隻是想要清淨。”雲祁長指伸過來固定在酸奶蓋上,阻斷了金榆拿酸奶的動作,視線落在白酥雨無措的臉上,“……天街小雨喜歡哪個口味?”
白酥雨直愣愣地看向他,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她不自然挪開了目光。
這個梗還沒過去麼?
“白桃的。”她選了最近的,小聲道謝,“謝謝。”
剩下一盒白葡萄茉莉酸奶被金榆拆開,她邊吃邊控訴:“我隻能吃剩下的,哎呀,一年同學情比不過一天。”
“你受傷了?”雲祁冷冷來了句。
……
午餐是雲祁從食堂帶來的,白酥雨吃完後由白徐行送回去。兩人包了她用腿的大部分事,喝了雲祁酸奶的金榆則成了攙扶白酥雨去廁所的工具人。
放學時間,過了人流車流的高峰期,學校停車棚的自行車隻剩寥寥幾輛。鑒于她不肯坐輪椅,白酥雨被白徐行和金榆一左一右架着到了車棚,兩人難得統一戰線,強硬地将她從教室裡挪到這兒。
“你傷了腿這事怪雲祁,他就應該把你送回家。”
“就是,有什麼好害羞的,安心受着。我就說今天又是酸奶又是午餐的,這麼殷勤可不是雲祁的作風,沒想到是因為幹了這樣的缺德事。”
心底似乎長了個小疙瘩,漸漸冒頭,白酥雨忽略了那點捉摸不定的異樣。耳邊金榆不絕的話停了,白酥雨跟着她凝住的視線看去,盡頭是兩個人影。
車篷下,男生單肩背着書包,天藍與白相間的校服幹淨有型,燥熱的風似乎吹不到他身邊,清清爽爽地站在那頭。
“雲祁你不會生氣了吧?我跟你道歉,讓你等了那麼久,但我是真的得複習了。你也知道馬上要期初考試了,上學期末考差了我爸媽管得緊,我有壓力……”
雲祁叼着根棒棒糖,微微俯身是傾聽的姿勢,隻是那神情冷峻無波。祝合禾懷疑他根本沒在聽,或許是真的生氣了。
昨天他們幾人約着去電玩城,她沒去成,今早就聽到傳言,說是雲祁因此心情不好也沒睡好。于是她放學後特地來找他。
她提議:“要不周末我們幾個去散散心吧。”
“不必,”他終于有動靜了,站直了身,“誰都沒義務圍着誰轉,臨時爽約什麼的我沒放心上,一整晚沒睡是因為打遊戲,跟你無關。别聽白徐行胡說八道。”
祝合禾還想說什麼,雲祁的目光透過她,在她身後有了定點。
雲祁推着自行車出來,并不避諱祝合禾探究的目光,在白酥雨身前停下。
利落踏上車,撇過頭看她:“上車,送你回家。”
白酥雨耷拉着眼皮,看着他的後座,小聲反駁:“有公交車。”
“公交車到你家門口是嗎?還是說依你現在的狀态能走過去?”
“你怎麼知道?”
白徐行讪讪舉手:“我在辦公室看到你填的資料了,巧了這不是麼?我這人記性好過目不忘來着,不小心記住了你家的地址嘿嘿。”
她終于知道心裡這異樣的源頭了。仿佛全世界都是欠着她,一切對他好的行為都是因為想把那份歉疚還了。
牙齒失力,松開口腔裡的軟肉,感受到了隐隐的腥味,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我能。”
梧桐樹下的男生投來一眼,不再說話,半步未挪。雲祁的意思很明顯了,既然勸說無果,他便等。
在金榆和白徐行左一下右一下的胳膊“推拿”中,終究是白酥雨先敗下陣來,别扭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呼呼的風從耳邊刮過,駛離校門的前一刻白酥雨回頭,還能看到盡頭處穿着校服的女生,她仍站在原地,站姿挺拔身形勻稱好看,是白酥雨欣賞的類型。那女生突然隔空揮了揮手。
出于禮貌,白酥雨想揮手回應,迎面的風帶來栀子花的清香,自行車順滑拐出校門,擡起的胳膊失了平衡,本能拽在雲祁的腰際。
“坐好。”前面低咳了聲。
騎車從後跟上來的白徐行正好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她擡了一半手的蠢樣子被人瞧了去,還被人直接指了出來。
“小雨妹妹,你剛擡起手想做什麼呢?我有一個建議,下回直接雙手摟住,我們阿祁很有料的哦,腹肌人魚線全有,我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