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徹也:“我們确定了與藤本慶太交接貨物的人的身份。同時,我們也暫時失去了那批貨物的位置。”
松田陣平很平淡地“哦”了一聲。
萩原研二想了想,說:“接下來公安是準備一邊調查那個人,一邊調查那批貨物的下落嗎?”
兩個人的反應讓山川徹也有些驚訝。
很多初出茅廬、又極具正義感的年輕警察們,會對公安明明有機會抓住人卻放走對方的行為感到不滿。
但公安的目标從來不是抓住這一個人,截獲這一批貨物。
如果不追根溯源,摸清楚組織的底細,就算他們這次抓了人,很快組織又會派出他們不知道的人,在東京的地下重新建立起一條全新的交易線。
以山川徹也對那個組織的了解,他們甚至會很幹脆地放棄藤本慶太和那家酒吧,像之前一樣将組織的痕迹清理得幹幹淨淨。
到那個時候,徹底失去消息來源的公安就會完全陷入被動。
因此公安沒有抓人,而是跟蹤對方,在确認了對方的身份和住處後,從這個人的身上繼續追溯組織。
這是公安的打算,山川徹也沒有提前告訴這兩個人,也是想看看這兩人聽到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松田陣平表現得很平靜,而萩原研二接着說出了公安的目的,說明這兩個人完全理解了公安沒有立刻抓人的原因。
這讓山川徹也感到驚訝的同時,對這兩個人更加滿意了幾分。
山川徹也的聲音裡帶着笑意:“是的,我們會秘密調查、監視對方,同時也會繼續追蹤那批貨物的位置。”
松田陣平聽了半天,他問:“那我們幹什麼?”
山川徹也:“畢業之前,好好上課吧。”
松田陣平沉默地盯着手機屏幕。
所以這幾個月,他還是什麼都不能做。
很熟悉的感覺,他已經快習慣了。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想。
山川徹也:“萩原。”
萩原研二應了一聲。
山川徹也:“卧底搜集的情報該如何使用,才能在保證卧底身份不被發現的基礎上,打擊削弱組織的勢力。作為卧底的聯絡人,這也是你的工作。”
萩原研二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山川警官。”
山川徹也:“這段時間,嘗試着去找一下那批貨物的位置吧。”
“诶?”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我去找嗎?”
山川徹也:“我會把公安目前拿到的線索告訴給你,根據這些線索,我很好奇你能調查到什麼地步。”
頂着松田陣平幽幽的視線,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答應了下來:“我會努力調查的,山川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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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無影燈。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撐着實驗台半坐了起來,轉頭熟練地找到了站在工作台前的拉弗格。
“好久不見,結束了嗎?”
萩原研二打了個招呼,手上已經開始自己取下身上的東西。
每半個月都得來這麼一次,兩年多下來萩原研二已經很熟悉流程了。
“嗯。”
拉弗格背對着他應了一聲,态度十足敷衍。
萩原研二從立在實驗台旁邊的衣架上拎起他的黑色風衣慢吞吞地套上,又随手攏了攏垂在肩上的半長發,用套在手腕上的發圈在腦後紮了起來。
拉弗格轉身看見這一幕,他沉默了一瞬:“你當這裡是秀台嗎?”
“嗯?”
萩原研二從風衣口袋裡掏出手機,一邊開機一邊疑惑地側頭看他。
“沒什麼。”
拉弗格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你可以走了。”
“好哦。”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點頭,他走到實驗室門前,将手指放在門邊的指紋感應器上。
離開前,萩原研二對着拉弗格輕快地說:“下次再見,希望你的研究順利,拉弗格先生~”
“砰。”
實驗室的門緩緩關上,那個穿着黑色風衣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拉弗格站在原地,厚重的鏡片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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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出了實驗室就往貝爾摩德的房間走去。
柑曼怡每半個月回一次研究所,至少會待上兩三天,如果貝爾摩德在的話,萩原研二就會去拜訪一下對方。
和這位同病相憐的同事聊聊天拉近一下感情,然後再順便薅點情報。
在路上遇見第三個行色匆匆的研究員後,萩原研二停下了腳步,叫住了對方。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大家看起來很忙。”
而且不是以往那種沉迷實驗的忙碌感,萩原研二的視線落在研究員手裡拿着的一罐咖啡豆上,眼神古怪了一瞬。
據他所知,研究所裡沒有誰喜歡手磨咖啡吧?
“柑曼怡大人。”
被喊住的研究員停了下來,解釋道:“您剛回來不知道,幾天前研究所來了位新的負責人,我們正在為雪莉大人整理她的實驗室。”
雪莉?
是一個陌生的女性代号成員。
萩原研二頓了頓,随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可以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嗎?”
“反正我們遲早也會見面,擇日不如撞日,就讓我現在去拜訪一下這位新來的研究員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