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哪吒分開的那一刻，她就一直都很煩躁，中途還有巳變成那人的模樣來欺騙她。

厭惡，憎恨，惡心

殺了他！

忍到最後所有負面情緒隻剩下一個念頭。

把頂着他臉的人都碾碎掉。

夏妤缈雙眼彎彎捧着臉：“岚昕在哪？和我一起進來的人在哪？那隻被捉來的小猴子又在哪？”

“他們都會死掉！岚昕會把他們全都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找的人都不會活着的！！！”

黎曦被刺激到面容扭曲，清脆的聲音尖叫到沙啞，兩眼通紅盯着夏妤缈，突然冷靜下來：“把我殺掉。”

“殺了我，殺了我就行。”

“殺了我”

她話語冷漠又堅決，夏妤缈不由一愣，目光掃過人臉上的神情：“你不能自刎嗎？”

聞言黎曦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朝夏妤缈伸出手，在她警惕往後退去時看到了黎曦白皙手腕上刺眼又猙獰的疤痕。

“我試過了，但得到的代價便是被挑斷了手筋。”

“所以，殺了我。”

“讓我解脫。”

夏妤缈看着那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傷疤，默不作聲地伸出手去觸碰。

手下盡是凹凸不平的觸感，冰冷的溫度又讓她打了個顫。

“黎曦，你現在到底是什麼？”

她瞳孔猛縮，這個問題一出現，黎曦又快陷入癫狂的狀态，猛的收回手抓住頭頂發絲，神經質地不斷撕扯，嘴裡低喃着些什麼。

這個模樣讓夏妤缈摸不清頭腦了，她站起身沒有再管發瘋的黎曦，而是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些别的出路。

那面鏡子她用不了，隻能帶在身上，繞了花田一圈，夏妤缈發現這裡像個囚籠，除了花田與那座小木房子以外，再無别的東西，更何況這四周還有結界。

誰把黎曦囚禁在這？

發生了什麼能讓她瘋成那個模樣？

為什麼清醒的時候又在一心求死？

關鍵的岚昕又去了哪？

一系列冒出來的問題讓夏妤缈腦袋都大了，再加上腥臭味和花香混合的刺鼻味道讓她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仔細思考。

無奈之下夏妤缈又回到了黎曦身邊，她身上已經有隐隐約約的血腥味了，地上也滿是被扯下來的發絲。

夏妤缈抓住她的手：“黎曦，幻境隻讓人看到了你老去，但之後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你是怎麼變回年輕模樣又死而複生的？”

夏妤缈并不在意她是真瘋還是假瘋，能有足夠多的理智和她對話，并讓她能推敲出整個過程就行。

“之後...？”

她愣怔怔地看着夏妤缈嘴裡喃喃。

“之後呀——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感覺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變年輕了。”

“岚昕抱着我在笑，在哭，他帶着我出了深山去往一些人煙多的小鎮住下。”

“一直到現在。”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夏妤缈繼續追問道。

“我想要死。”

“我受不了了。”

這一句話似乎又刺激到了黎曦敏感的神經，她低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

“岚昕是瘋子。”

“他把百姓的肉做給我吃。”

“我不知道那是他們的肉，我吃了下去，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好了。”

“我以為岚昕找到了什麼靈丹妙藥。”

“結果，那是人肉，好多好多肉湯啊，一碗一碗地灌下去，把我從死人灌成了活人。”

“又從活人灌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