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翻身從床上坐起,輕松愉快一下就消失不見,多了的就隻有郁悶二字,他陰陽怪氣重複她的說:“我也覺得親你會奇怪。”
莉蘭敏感的發覺他不對勁,哭笑不得的問:“你在生氣嗎?因為我說我不想親你?”
“no。”瑞凡語氣不堅定,但又肯定了一下自己,“我沒有生氣。”可是在說完這個時候又立馬反悔,悶悶不樂的說:“沒錯沒錯,我就是很生氣,為什麼你會覺得和我接吻很奇怪?”
莉蘭解釋道:“我和你認識很久了,一年還是兩年?”
“一年又九個月。”瑞凡準确補充道。
“……”莉蘭沉默了幾秒,眼睛都因為驚訝所以瞪得圓溜溜,“你現在讓我有些愧疚了,我都沒有記得那麼清楚。”
瑞凡有些炫耀地說:“我甚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穿着什麼樣的衣服。”
就在莉蘭等着聽回憶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瑞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聽筒裡面隻能聽到他平緩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如同春風吹皺河流。
瑞凡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急匆匆和她道了晚安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莉蘭看着電話聽筒久久不能回神,昏黃的台燈照亮了她的面龐,她似乎還停留瑞凡說的那句一年又九個月裡面回不來神。
好一會兒之後。
“我們有認識那麼久嗎?為什麼我覺得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快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這就是大家說的快樂時光總是短暫嗎?
*
在新澤西州的比尤納斯維塔小鎮上,這裡最近進駐了一個劇組,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吸引了這個不大的小鎮所有的視線。
從導演再到演員都是耳順能詳的人物。
哪怕是小配角也是如此。
莉蘭來的時候還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和丹尼爾·戴·劉易斯合作,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對方的演戲時是純粹的體驗派,第一天就流露出了那種約翰的假惺惺和莉蘭故作親切的說話,飾演媽媽的艾瑪·湯普森也是如此,一瞬間就讓莉蘭置身于科波拉的劇本之中,在開始拍攝的第一場溫馨早飯戲之後,她就清楚的發覺到了一件事兒——她被帶戲了。
這個事實讓她神色不好了起來。
由于她經常在青春派的電影裡面打轉,那個時候她感受不到一絲的壓力,她的演技足以壓制她很多的同事,優秀的表現對于她來說已經變得習以為常了,但是走到《美國家庭》的時候,不管是男主還是女主都有比她豐富的拍攝經驗,這一點兒是她短時間内無法補足的。
可是莉蘭不想成為那一個來摸魚被帶的人,所以在接下來幾個月時間裡,這個小姑娘的表情都保持一種嚴陣以待的樣子。
時時刻刻準備上戰場。
攝影機前對于演員來說就是戰場。
場記喊了一個開始之後,攝影機就呼呼的運作了起來。
《美國家庭》多是三個人的對手戲,特别是一家三口,他們各自占據三角構圖的頂角雖然互相連接但是也互相角力。
科波拉在構建畫幅的時候也從頭到尾的貫徹了三角的這一點兒。
今天的這場戲是約翰又一次懷疑妻子是不是背叛自己,他偷偷溜出去殺了那個可能是奸夫的男人,回來的時候雪兒就站在陰影裡面注視着一切。
特寫給到了她的臉上。
女孩兒被黑暗貼身包圍,上犬牙死死的咬住下唇。
她清楚的聞到父親路過她的時候那股濃厚的不能被稀釋的血腥味,大衣在走路時發出的摩擦都顯得如此的恐怖。
她湛藍色的瞳孔也似乎被帶起了血色,驚懼如同索吻的怪物不停的掠奪她的呼吸,在肺部的氧氣消失的一幹二淨的時候。
卡擦——關門聲落下。
那聲音如同一個開啟什麼的按鈕。
雪兒跪倒在了地上,呼吸開始急促,胸膛開始上下起伏,可是又不敢透出任何的粗重的呼吸聲,如同一個壞了的風箱一般,那動靜在月光攀爬上她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凄涼,她無助極了,可憐極了。
她……她需要……她需要什麼?
雪兒表情空白了一秒,每一次的思考都在消耗她的身體的能量,痛苦和掙紮開始出現在她的眉宇之間。
她想她需要去報警。
可是雪兒卻連走到玄關拿起電話撥打的勇氣都沒有,她跪倒的地方正上方赫然是父母的卧室,親情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朝她壓來,理智告訴她:你該去報警!但是感性卻告訴她:那是你的父親,你該和他站在一起,你隻要和他站在一起他就會喜歡你!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嗎?媽媽也會開心,家庭就不會破裂,你們會是更完美的一家,真正完美的一家!
理智的聲音就之出現過一次,之後都是感性的規勸。
不。
不應該說是規勸,應該說是洗腦。
逐漸的她的呼吸聲随着第一縷陽光開始平複,媽媽可麗用清麗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卡擦——開門聲響起。
雪兒揚起了一個和以往别無二緻的笑容。
今天也是屬于完美家庭的美好的一天!
“cut!”
劇組的人鼓掌,但是莉蘭還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被拉住坐在的時候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