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還能再向死神靠近一點嗎？

“你想得倒挺美！”紫被眼前的人類給氣笑了。

雖然它十分滿意于她的天賦和潛力，但是這份滿意，完全抵不過它在得知對方要到羽衣狐的面前去作死的恨鐵不成鋼！

但是自家的娃兒，就是再無奈不也得寵着呢嗎？是以紫跟鑄铎隻好想辦法拼命地提升這個家夥的實力。

但是在訓練的過程中，或者說是在更早之前，紫就發現了加奈的一個毛病，“你好像不太敢依賴我們。”明明在面對奴良陸生的時候，就可以完全放心地将自己的性命與安全交付出去。

“嗯？”加奈被它說得愣了一下，“這樣不好嗎？”

雖然她對“首領”這個身份感到羞恥與羞澀，平時在人前絕不會這樣介紹自己，但其實她的心裡是很清楚的：在這個大家庭中，她的定位就是如此。

所以她應該要負起責任來。

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讓大家最好連反叛的心思都不要升起來。

要平衡人與妖之間的關系，不能讓任何一方受到欺負。

要解決妖怪們的生計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允許妖盡其用。

……

難道她有哪裡做得不對嗎？加奈的眼中罕見地染上了幾分迷茫。

“當然不是，”拜托，有誰能對露出這副表情的自家小孩兒下重口啊？

紫的聲音裡，都多出了幾分“嘤嘤嘤”的軟調來，“隻是小加奈，人和妖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人的領導者可能隻需要引領自己的下屬們向上，以酬抵工。”

“但是妖怪的統領是不同的。”

“他們可以選擇強強聯手，也可以選擇庇護弱小。但當他們選擇庇佑的時候，也不會拒絕自下而上傳遞而來的能量。”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妖怪想要建立百鬼夜行了。”

“首領想要從下屬的身上取得力量，看得就是組織的整體實力和凝聚程度。”

“這些東西，你罕見地一個也不缺少，但是你為什麼要拒絕，它們流向你的力量呢？”

加奈被紫說得愣了一下。确實，除了它們剛剛加入組織的時候，契約流向她的力量是最多的；其它時候，加奈都會選擇拒絕。

它們就這樣靜靜地沉寂在彼此之間的鍊接之中，隻有面對玉章那樣誇張的進步的時候，才會從契約中溢出來、流向她。

但是，“靠自己不好嗎？我以為這也是紫你所期盼的。”明明之前，紫還建議她，就算在收攏妖怪的時候，也不會過分依賴他們的力量呢。

小狐狸面上的表情就還挺沉重的，“因為之前的你沒有野心。如果隻是想要突破自身的極限的話，依靠自己當然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你要去跟另外一個百鬼之主戰鬥。”

“如果你選擇往妖怪的世界中走得更深，就必須接受大家的力量才可以。”

“它們已經跟簽下了靈魂層面的契約，将自身的畏、生命、乃至于一切都托付給了你。”

“别總是想着自己百年以後，要怎麼才能盡量少地牽連到它們，尊重他們的選擇，接受這股力量。”

“這就是你最後的課程。”

“妖怪的統領跟妖怪之間的關系，從來都不是什麼單方面的向上。”

“當然，如果你改變心意，不準備直面羽衣狐，不準備負擔那麼多，繼續這樣下去——也行。”

紫說的是實話，雖然沒有人在它的面前走過這樣的道路，但是加奈應該是誤打誤撞地帶着它來到了這裡——一個正确的方向上。

因為契約、因為它自身的實力超脫于契約另一頭的存在，所以它隐隐可以感知到，或許再這樣下去，隻要自身的數值突破到一百五左右的時候，加奈就可以實現永生了。

但是要是接受那些外力，跟真正的妖怪首領不同、本來就不屬于長生種的加奈，可能需要更高的數值才能達成永生。

這無疑是非常不劃算的，因為越往後、數值就越是難以提升。

要說好處的話，大概是她真正突破長生的那一天，她便能直接成為一個當之無愧的群妖之主了吧。

沒有壽命的限制，可以一直統領着大家、庇佑着大家、引領着大家。

從成為長生種族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将擁有一個堅不可摧的勢力。

所以，對方究竟會如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