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靈溪跟方錦晨你看我,我看你,推了半天,最後方錦晨被迫站出來,講了這段原委。
原來,死者跟魔教教頭早已認識,并且關系匪淺。
在當年伏魔戰役中,死者林師妹擊殺魔教麾下數個幹将,一戰成名,風頭一度超過被譽為武林天才的玄輕門大小姐。
也因此,林師妹引起了魔教教主的興趣。
“那時候,她跟我做了筆交易。她可以作為我埋在玄輕門的一顆棋子,為我收集情報。但作為交換,我要幫她變得更強。”方錦晨聲情并茂,“我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所以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怪不得自那以後,死者就越來越厲害,跟開挂了一樣。”任萱钰眼睛一眯,“那她都跟你透露了什麼?”
“玄輕門的安防布置、玄輕訣十三式的打發、三長老的絕招特點和弱點......”方錦晨翻着劇本,念道。
“她一個外門弟子,是怎麼知道三長老的絕招和弱點這種機密信息的?”阮秩皺眉。
“肯定偷學或者偷看了。”聞司懶懶道。
“她悟得出來長老的弱點嗎?”阮秩難以置信。他越想越奇怪。
“那你後來是怎麼跟孟師妹攪合到一起的?是你指使孟師妹殺掉死者?”聞司沒回應阮秩,又問方錦晨。
“後來,我發現死者似乎對魔教的了解也細緻到令人發指,懷疑她是不是雙面間諜,在騙我。”方錦晨撇了撇嘴,“總而言之,她不好控制,留着是個禍患,但我又沒辦法直接殺了她。所以,我就設法接近她當時最好的朋友——孟師妹。”
魔教教主看準了孟師妹對死者的嫉妒心,哄騙孟師妹,死者之所以功力能夠突飛猛進,都是因為有他給的靈藥。孟師妹想告發林師妹,但又禁不住魔頭的誘惑,吃下了魔頭給的聲稱可以增長功力的丹藥,徹底被魔頭所操控。
後來,魔頭利用内門選拔一事,徹底挑撥孟師妹跟死者的關系。他聲稱,隻要孟師妹殺掉死者,他再用移花接木之法,就可以把死者的功力全部轉移到孟師妹身上。
孟師妹心動了。
“這個孟師妹就是超級嫉妒死者。因為她倆......對不起,我是說‘我倆’。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死者處處壓我一頭。後來好不容易跟她一起拜入外門,我想着總算能有翻身的機會,但她竟然能進了内門,而我沒進,我就徹底破防了。”韓靈溪嘟着嘴,“總而言之,‘我’聽信這魔頭的讒言,準備殺掉死者。”
“但是,我又不能殺得太明顯。好在死者對我不設防,我在她最喜歡的熏香裡放了毒,她肯定不會意識到這是圈套。所以,我看她那一天都沒出過門,借口關心她,給她送點心,臨走時點燃了香薰。”
“你竟然都不告訴我你準備怎麼殺她!我都不知道你是用毒!”方錦晨埋怨道,“不然我就不會第一個要求查毒藥粉末。這暴露得簡直太傻了。”
“劇本沒給你寫,怪我喽?我又沒辦法跟你私聊。”韓靈溪嗆聲道。
“所以,你有沒有對死者出手?脖子上的掐痕,是你留下的?”阮秩回歸正題。
“是我。”已經到這一步了,方錦晨索性大大方方承認,這樣還能洗去他的嫌疑,“當天下午死者氣到我了,我一時沒忍住,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前放開了她。”
“那這樣一來,我不就成兇手了?”韓靈溪很茫然,“我點了熏香,她肯定就死了啊。那後面怎麼還有人打她後腦勺,割她喉嚨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所以,我們找到兇手了?這麼快?這才第二輪搜證啊?”任萱钰橫眉豎眼,“耍我們呢?”
說完,任萱钰又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韓靈溪:“你怎麼連自己是不是兇手都沒搞清楚?”
“我的任務就是判斷自己是不是兇手嘛......”韓靈溪委委屈屈,又無比失落,“那我剛才才搞清楚,可能我就是兇手了。那你們投我吧。兇手本為什麼會給我啊?”
哪兒有這麼簡單。阮秩腹诽道。他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聞司開口。
“所以,這恰恰說明,你不是兇手。”聞司突然一笑,“其實,我進去死者房間後,聞到一股奇怪的香氣,熏得人頭腦發脹。我受不了,就把香薰吹滅了。我很肯定,當時死者還活着。畢竟,她還給了我東西呢。”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任萱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之前也不知道這個點有沒有用啊。”聞司一臉無辜地攤手,“這麼一個小細節,我剛才又翻了遍劇本才想起來。”
嗯?這不像是聞司這種老手的水平啊。阮秩表示懷疑,但沒聲張。姑且算是他百密一疏吧。
“這樣一來,就可以排除魔頭、孟師妹和我的嫌疑了。那麼,兇手隻可能是在我之後進入房間的人。”聞司直勾勾盯着阮秩,“尤其是,在我後面第一個進入死者房間的人。畢竟,大小姐剛才說,她進入房間後,發現死者已經死掉了。”
終于對他出招了。因為興奮,阮秩的手指甚至微微戰栗。他很久沒在劇本殺中體會到這種興奮感了。除了一問三不知之前拿到兇手本的幾局。
看來,這一次不能隐藏實力了。
“如果你完全相信大小姐的話,那也應該記得,她還說過,她并沒有對死者下手。”阮秩不慌不忙,“傷口隻有四處。說明有兩個人沒有對死者做任何事。你說你進入房間後隻是拿東西,大師姐在最開始提到自己自始至終沒有進入房間,那麼,現在就出現了三個聲稱沒對死者出手的人。可真是奇怪。”
阮秩把字音咬得很重,幾乎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相信大小姐,那麼你和大師姐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如果你不相信大小姐,就更不應該覺得我是兇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本來以為阮秩是個小白,沒想到是扮豬吃老虎啊。聞司笑着摸了摸下巴。
但聞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見招拆招,立馬轉移矛頭:“現在,我們對大師姐了解的最少。而且,大師姐說自始至終沒進過房間,我是不相信的。在我和大師兄進入房間的時間之間,有很長一段空白期。有沒有可能,有人鑽了這個空子呢?”
雖然此次暫時打消了大家對自己的懷疑,但是阮秩還是沒辦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兇手。保險起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