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又下意識向前,但水幕在這時已然閉合。
無法再向前一步。
對面,是近深黑的墨藍色水罩。
具體的作用鄭又也不是很清楚。
但看上去與她們淡色的水幕有很大的出入。
鄭又有些不放心。
後面的,是她通過對面水罩内出偶爾透出的那些陰影動作猜測出來的。
祈桉似乎伸手捂住了桑娩的耳朵,他俯下身了!他在吻她!
他怎麼可以吻她!
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恩人醒,他對恩人做了什麼?
鄭又整張臉貼在軟罩上,面目猙獰地向外看去。
完全不記得身後洞口的異響。
等回過神來時,她周身的水罩徹底地融化,她也因為前傾的動作差點摔倒。
要不是後來被姜姝扶了一把,她的臉估計會碾過滿是砂石的地面。
直接破相。
鄭又惋惜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要是破相的話,會引起恩人的注意吧。
恩人會将視線從祈桉、祈箬、姜姝的身上分出一點點來給她吧。
鄭又咬着指尖,沉默地想着。
為什麼恩人的身邊總是有這麼多讨人厭的雜蟲呢、為什麼…
孫歲見桑娩過來,立即掙脫夢茹的桎梏向她撲去。
鄭又上前的腳步頓住,她垂下眼簾。
借此掩住眼中的瘋狂。
“桑娩!”孫歲興緻沖沖地上前,卻在即将靠近桑娩前猛地刹住腳步。
“我找桑娩,你幹嘛攔我。”她刹停在桑娩面前,不爽地看着橫隔在兩人之間的手臂。
“保持距離。”祈桉一字一句緩緩将帶着寒氣的聲音吐出。
與剛剛眉眼溫和的模樣截然相反。
桑娩沒推開祈桉的阻隔,她和孫歲她們嚴格意義上來說隻在不死鳥見過幾面。
真要計較,也不過是當初在不死鳥順手救過一回的交情。
隻能算是萍水相逢。
孫歲熱情的有點不正常了,這不是在末世的正常反應。
要是放在她那個時代,可能還正常些。
孫歲怒氣沖沖地剜了祈桉一眼,看向桑娩“你看他桑娩!”
“不好意思,他性格就是這樣。”桑娩掙開祈桉的手,祈桉眉眼立即壓下,氣壓極低。
濕漉的水汽緩緩浮起,在他的周身蔓延。
桑娩一呼一吸間都是濕淋淋的水汽,嗆人又酸口。
就在祈桉有所行動前,桑娩将手拍向橫在身前的胳膊“都怪我,把他給慣壞了。”
帶着寵溺與偏愛的聲音在祈桉耳畔處炸開。
他眨了眨眼,僵直在原地,完全忘記自己剛剛要做些什麼。
算了不重要,祈桉低頭癡癡地看向桑娩。
孫歲整個人猶如雷擊般,嘴角抽搐。
指着祈桉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桑娩見狀,推開祈桉的胳膊,繞過擋在面前的孫歲,看向姜姝“姜姐姐,祈桉剛剛說你們已經讨論出結果了。”
姜姝從呆愣的狀态回神,點頭“對、對讨論出來了。”
她磕磕絆絆地試圖組織語言,半天都沒說清楚。
孟知行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接過話頭“我開路,祈桉用異能撐住上方的落石,孫歲結印塑形。”
他點了點,握在手裡的地圖“預計一個小時,就能從這裡出去。”
孟知行的聲音在蟲洞裡回蕩着。
他那雄厚的聲音,将桑娩徹底從朦胧的大霧裡拖了出去。
桑娩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跟他确認好時間後,才同手同腳地向後走了幾步。
啧,桑娩指尖動了動。
她怎麼就把最關鍵的給忘了,這是一個滿是異能瘡痍的世界。
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去考慮。
就算所有出路都被堵死,他們也能用異能開出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