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那麼撲閃着兩條手臂,咻地一下竄沒影了。
這下完了,不知道這傻雞又要惹出什麼禍來。
宋疏意也顧不上笑了,和許淨秋一同從趙聆房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皎潔的月光下,那道紅色的身影快出了殘影,整座飄渺峰都回蕩着小白興奮的叫聲。
宋疏意望着它逃去的方向,突然停在了原地。
許淨秋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道:“站着幹啥,快追啊。”
“師姐,”宋疏意緩緩擡起右手,往前方遙遙一指,“你看它逃去的方向。”
許淨秋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小白逃去的方向是青城峰。
她的腦海裡閃過江慎衍的臉,慢吞吞地往後退了一步,推搡着宋疏意。
“師妹,要不你去抓它?”
宋疏意呵呵一笑,望着青城峰的方向不說話了。
吱呀——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你們還站着幹嘛,那雞都跑沒了。”
趙聆慢條斯理地從門内走出來時,看見她們倆還沒走,不由得嘲諷道。
“二師兄,你知道它去了哪裡嗎?”
許淨秋的語氣裡是濃濃的絕望。
“哪裡?”
趙聆剛才受了那雞的捉弄,巴不得看到那雞闖禍受罰,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
“青城峰。”
宋疏意補充道。
時間在這一瞬仿佛靜止了,趙聆臉上的幸災樂禍消失得幹幹淨淨。
“你說那肥雞去了哪?”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閃現到了宋疏意面前,還粗暴地擠走了站在她身邊的許淨秋。
許淨秋驟然被擠走,差點摔倒,剛想抱怨幾句,就看見趙聆的臉色很是難看,活像是廚房裡打翻了的調味瓶,五顔六色的。
是了,她這個二師兄一向崇拜大師兄,此時聽見小白去了青城峰,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她撇了撇嘴,頗有些看戲的心态,站在了一旁。
“青城峰。”
宋疏意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趙聆問宋疏意。
“我看清楚了啊,”宋疏意苦着一張臉,“就是去了青城峰。”
聽到确切的答案,趙聆突然變得着急起來。
“那還等什麼,我随你們一起去,怎麼能讓那肥雞幹擾到大師兄!”
說着,趙聆已經踏上劍,火急火燎地朝青城峰的方向而去。
趙聆的動作是真的快,宋疏意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她和許淨秋本來就精疲力盡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再禦劍了。
她們隻能徒步往青城峰的方向而去,而才走到一半,兩人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二人已經到了青城峰。
聽到這裡,上官祝餘的臉色可謂一個精彩。
而小白看見主人似乎有些不開心,還溫順地拿頭去蹭她的臉。
“那個,二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她推開小白的頭,慢吞吞地挪到桌邊,幹巴巴地問。
宋疏意和許淨秋對視一眼,指了指外面,表情十分古怪。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周身散發着水汽,還有些隐隐約約的香氣。
白皙的皮膚上,一雙閃着微弱藍色光芒的眼睛微微擡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很清秀的長相。
但有兩條黑色的墨迹從他的太陽穴一直延伸至臉頰,形成了一個十分難看的叉。
看見趙聆進來,三人都很心虛地低下了頭。
“還是洗不掉嗎?”
江慎衍問道。
趙聆銳利的目光一個接着一個地掃過坐在桌邊的三人,一字一頓地冷笑:“我用的都是特制的墨水,很難洗掉。”
雖然她們都低着頭,但是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劃過身體,像最鋒利的冰刀,狠狠地刮過皮肉,又冷又痛。
趙聆看着鹌鹑一樣的三人,收回目光,冷哼一聲,甩袖走到桌邊。
宋疏意小心翼翼地擡頭,遞給他一塊糕點:“二師兄,你要不要吃一點?”
趙聆别過頭去,當作沒看見她,快步走到江慎衍身邊,輕聲道:“師兄,我有些修行上的問題,想問問你。”
宋疏意拿着糕點的手就那麼伸在空中,和趙聆擦肩而過。
她撇了撇嘴,把手收了回去,狠狠咬了口糕點。
“哎,”上官祝餘挺着吃的圓滾滾的肚子滾到她身邊,戳了戳她的手臂:“你幹嘛要讨好他,犯錯的是小白,要道歉也是我去。”
“趙聆這個人向來崇拜師兄,你又受師兄如此優待,他看你早就不順眼了,你做什麼他都不會對你改觀的。”
宋疏意把糕點全部塞進嘴裡,含糊道:“又不是我想讨好他,五師姐你是不是忘了他是管什麼的?”
此言一出,本來還算心情愉悅的上官祝餘臉色一變。
“他是管刑堂的,所以……”
“你沒醒的時候,他可是說要我們觸犯了門規,深夜破壞師兄住處,要罰我們。”
宋疏意回想着剛才趙聆陰沉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确實應該讨好一下他。”
上官祝餘往後縮了縮,示意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