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優越的發球能力是巨大的優勢,但是被橫闆打法束縛,長大以後更多地需要中遠台的能力,而這遠不是林春休所擅長的地方,自然而然就難以競争過同期的選手。
曾書禹惜才,不僅是因為華國太需要特殊打法的隊員,更是因為他本身自己就是傳統的直闆打法運動員,他希望這個女孩能打出去,也希望直闆能被傳承下去。
除此之外,他有點私心。
“女隊是不是還缺特殊打法?”
“對,上一個特殊打法離隊了。本省也沒有強勢的特殊打法能用,現在在商量着去隔壁省買一個。”
曾書禹遠遠看着在打擂台賽的林春休:“不用買了,讓她改直闆,她很有天賦。”
“我把她喊過來,跟你說兩句?”
曾書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擂台賽進行到一半,教練将林春休喊到跟前。
林春休認得曾書禹,畢竟他可是最初一代的奧運大滿貫名氣大的很。
她乖乖地對着曾書禹喊了一聲:“曾導好。”
女隊主教練率先開口:“曾導跟我說你很有改直闆的天賦。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選擇繼續打橫闆,然後被年紀更小、更有天賦的孩子趕上來,最後淘汰;第二種,改直闆,如果你三年後能打上一隊,我會讓你打華乒賽。”
曾書禹看着林春休陡然變得銳利的雙眼,他從裡面讀出了野心勃勃。于是他繼續加大砝碼:“你很适合直拍,相信我,你是我目前見過的最适合直拍的選手,沒有之一。”
林春休不可遏制地心動了。
那可是華乒賽,整個省隻能派出無名運動員參賽。
而臨海省的競争太激烈了,如果不改直闆,她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到這個名額。
“我想要時間考慮。”
聽到這句話,曾書禹已經知道林春休的答案了。等到林春休離開後,跟好友說:“你放心,不久她會同意的。她很有野心,也很有天賦。”
第二天,如曾書禹所料,林春休主動找到了女隊主教練。
“我改。”
當年插下的柳現在卻成了蔭,作為全隊直闆水平最高的教練,林春休理所當然地被分到了曾書禹手下。
曾書禹有一瞬間覺得命運真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東西。
林春休果然是打出來了,而他的多年的直拍打法也終于等來了繼承者。
她看到林春休進了國一隊,一定也很開心。
曾書禹将林春休當成了半個女兒,對林春休傾囊相授,而林春休也學的認真,不放過一絲一毫進步的機會,為自己的青标賽增添籌碼。
在賽前幾天,林春休累得甚至靠在球台邊上就睡了過去。曾書禹看着林春休這個模樣也不忍心,多次勸林春休别把自己逼的太緊,不能搞垮了身體。
林春休的汗順着頭發往下滴,有些狼狽,卻笑着回曾書禹的話:“我知道我打不過憶瑤姐,但是我想,萬一呢?我得把握住每一次機會。”
如果因為現在少練一顆球而在賽場上丢掉本能赢下來的比賽,林春休不會原諒自己。
不僅是林春休,每一名成長中的運動員都是帶着這樣的想法參加每一場比賽。
世界的乒乓球舞台太小了,擠不下太多的人,想要走出去沒有人能幫得了你,拼了命地練是唯一的選擇。
又是兩天的拼命訓練,在青标賽三天前,林春休與參與青标賽的衆隊員以及教練組坐上了參加伊薩青标賽的飛機,由曾書禹和另一位男隊教練領隊。
伊薩與華國沒什麼時差,林春休從飛機上下來時才下午四點多。打開手機就看到周刻發來消息。
【求劍:落地了嗎?】
【求劍:那邊風沙很大,記得把風衣穿上。】
林春休按理來說是最讨厭别人絮絮叨叨地,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周刻的話,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我?:落地了!現在去酒店啦,風衣等下車就穿!】
林春休到了酒店門口,就發現外面圍着很多華國面孔,看到華國隊的車到了,都興奮地揮手,等到衆人下車後,不少人圍上來要合影和簽名。知道大概都是伊薩的華人粉絲,運動員們都紛紛友好地緻以微笑,對于簽名和合影的要求也紛紛應允。
其中江憶瑤成名最早、也數她的粉絲最多。
正當江憶瑤和石東東一起給粉絲簽名的時候,另一支人數衆多的代表隊從酒店門口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同樣是一張中國面孔,留着闆正的寸頭,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他穿過華國隊的隊伍,徑直來到曾書禹面前,熟稔地喊了一聲:“曾導好!”
曾書禹轉過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但是在腦海裡搜了一圈還是沒想明白。
男孩見他沒想起來,主動開口:“我是段合。”
曾書禹詫異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段合和他記憶中的十歲時的模樣沒有什麼太大差别,“小合?你怎麼在這?”
曾書禹突然看到段合外套上的日國國旗,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男生像是沒看到曾書禹的眼神一樣,自顧自地說:“曾導,我現在叫青木合,我是代表日國出戰的。我一定會拿到U19男單的冠軍。”
林春休原本跟着江憶瑤她們湊熱鬧,看到曾書禹這裡的動靜就跑了過來,轉頭就看見了青木合,
“小合?”
“春休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