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看小狗,林銜月沒少往傅初白那大平層去,去了就總要在裡面待會兒,待久了就發現傅初白那房子真的是要什麼沒什麼,想喝口水都得找半天杯子。
本着他照顧星星也不容易的想法,林銜月就領着他去了趟超市,本來隻是想買點日用品應下急,結果這一去,傅初白就和愛上了這項活動一樣,但凡遛狗必要拉着她去超市,就算什麼都不買也一定要去轉一圈。
等開學之後他更是不知道聽誰蠱惑的,在網上買了一堆小玩意,林銜月前兩天拆開幾個快遞看了看,全是各種家庭小玩意,還有好幾個一打眼就是情侶款。
也難怪舍友要開他玩笑了。
徐雲煙假期的時候是聽林銜月說過關于小狗的事情,當時她隻是感慨傅初白這人心思細膩不說,能想着這事也是真用心了。
等這會兒聽林銜月把事情補充完成,不免要揶揄兩句:
“合着他不止是嘴上叫叫老婆,這是連家都布置好了!”
林銜月聽了這話不免臉紅了陣,擡手錘了徐雲煙兩下。
徐雲煙向來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主,這會兒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打趣林銜月又怎麼可能錯過,一邊往邊上躲一邊捏着嗓子:
“怎麼,就他能叫你老婆我不能叫啊!”
林銜月被說得臉通紅,伸手就想去捂她的嘴。
徐雲煙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兩個人就這麼一路鬧着,一直到圖書館門口才分開。
因着是剛開學,圖書館的自習室沒什麼人。
林銜月剛坐下沒一會兒傅初白的問在哪的信息就來了,她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傅初白也很快回了個OK。
過段日子他們俱樂部有兩個小孩要到外省去比賽,傅初白今天是到俱樂部看訓練成果去了,林銜月本來以為他要在那邊待一天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這麼想着,順手将旁邊的桌椅也一起擦了擦,等扔完垃圾回來,正巧趕上徐雲煙發了個消息過來。
【我就說有個事忘了你說了,你有閑錢沒,借我一兩千,下個月我媽批款之後還你】
這條消息是兩分鐘之前發過來的,林銜月還沒來得及回,徐雲煙那邊就已經把前因後果發了出來。
徐雲煙有個很喜歡的小偶像,安排了最近到京北來開粉絲見面會,可偏偏她過年期間給自己添了好幾個大件,囊中羞澀,隻能向林銜月開口。
林銜月是有些存款的,舅舅舅媽從未在生活費上對她有過苛待,還有兼職的工資,一兩千還是能輕輕松松拿出來的。
她點開徐雲煙的支付賬号頁面把錢款轉過去,界面跳轉到‘轉賬成功’的頁面時屏幕很細微地閃爍了些。
光點落在林銜月眼瞳裡,她神經突然很細微地跳了下。
或許是因為涉及到錢,她竟然突然想到了李言才。
從期末到現在快三個月的時間,要是放在以前,李言才總得要上十次八次錢才會罷休的。
可是現在,收件箱裡一條屬于他的消息都沒有。
而且過年有天,林子行也突然私下問過李成有沒有和她聯系。
也就說是,李成和李言才兩個人,這個冬天突然消失了!
這個認知讓林銜月的神經短暫地處在某種驚訝的迷茫裡,連身邊的凳子被人拉開都沒注意。
直到傅初白把她的手機從掌心抽走,好奇地問了句看什麼呢,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冬天還沒過傅初白就已經先一步換上了輕薄點兒的衣服,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更加松散,襯的眼眉輪廓都柔和些。
林銜月盯着他的眼睛,語調遲疑:
“是你嗎?”
“李成,還有李言才的事兒?”
這問題來得算不上空穴來風,她記得在山地越野場那天傅初白說他調查過關于李言才和李成的事,可後來卻一次都沒提過。
這絕對不是傅初白的風格。
傅初白小臂搭在椅背上,聽到這話眉眼很明顯地驚了下,笑起來:“我還以為想什麼呢,就這事啊?”
“還真是...”
林銜月一下直起背來:“你都做什麼了?”
她是真切地好奇。
“李成說到底在乎的就是錢,一聽說外省有薪水不錯的工作自然是馬不停蹄地去找,至于李言才,充其量就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學生,上學的時候讓學校看緊點,平時自然是爸爸去哪他去哪。”
傅初白說得輕飄飄的,但林銜月清楚,
這兩件事中任何一件處理起來絕對都不容易。
她擰了下眉,:
“你其實沒必要做這些的,我也沒太受他們影響的。”
隻是說到最後林銜月自己都有些沒底氣,剛準備垂下眼簾躲避視線,傅初白就猛地湊過來,對準她的嘴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下。
熱氣撲面而來,林銜月心裡的低落和黯然頓時被堂皇取代,聲音壓着:
“傅初白!你瘋了嘛!”
邊說還不忘邊往旁邊張望,好在她挑的這個角落沒人,要是被别人看到,天知道貼吧上會熱鬧成什麼樣。
好在傅初白也沒打算真的胡鬧,咬了下就很快松開,半眯着眼,挺危險的樣子:
“再嘴硬我下次就狠狠咬一口。”
林銜月被他一下戳中,抿了下唇,剛準備解釋,傅初白就又開口道:
“這事處理起來是費了點小勁兒,但和收益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林銜月愣了下:“收益?什麼收益?”
傅初白唇角勾起:“無論是保研還是考研,這個學期都挺關鍵的吧?”
林銜月完全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呆了好一陣:“你怎麼...怎麼知道?”
傅初白得意地笑了下:“我女朋友的事,我不知道誰知道。”
“就這種時候,髒東西還是少在你面前出現的好,而且我也就是踢一腳的事兒,”
他摸摸她的頭:“别擔心,我心裡有數的。”
林銜月感受着傅初白的動作和聲音,鼻尖不自覺地酸了下。
在完全突然的情況下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關切和保護,是會讓人無法控制地心軟的。
她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小聲嗫嚅地問:
“你知道我考研的事,怎麼從來沒問過啊?”
“這有什麼好問的?”
傅初白輕笑了聲:“怎麼,我還怕你考上研究生之後就不要我了?”
他這話說的完全沒道理,林銜月臉紅了下,略羞嗔地看他一眼。
傅初白捏下她的臉,語調揚着飄忽起來:
“到時候我就把俱樂部的業務拓展到你研究生學校那邊去,看到時候誰敢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罕見的少年意氣,言語間對未來的規劃也不像是随口一說,
林銜月耳廓熱起來,坐直身子把視線放到書面,但唇角卻不自覺地往上擡。
傅初白垂眸看着她,也跟着笑起來。
隻是林銜月沒想到,
等她到港城的時候,
她和傅初白之間,已經不存在任何,
需要緊密連接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