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有必要說那句話嗎?我感覺有點過了,傅初白女朋友還在邊上坐着呢。”
“我知道,就是外語學院那個叫林銜月的,長得是還行,我還以為他兩在貼吧上那張牽手照片是P過的呢。”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林銜月呼吸停了下,心裡糾結片刻,還是将原本想要開鎖的手收回來,站在原地沒動。
外間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都知道還說那些話?人家畢竟現在還在談戀愛呢。”
空氣安靜了片刻,林銜月聽到那個熟悉的女聲很無奈地笑了下,緊接着:
“拜托,你也說了,是現在還在談戀愛。”
‘現在’兩個字她咬的很重,像是生怕沒強調清楚似的:“傅初白連阮安這樣的,都是兩個星期就分手了,你以為這個林銜月呢,現在已經有一周了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那女生很歡快地笑了下:“貼吧上那個賭他們兩能不能撐過兩個星期的帖子,六百多個人參與,百分之八十投的都是撐不過,這你還不懂嘛~”
她說完這話就腳步輕快裡朝外面走去,和她一起的女孩還想說些什麼,但支吾了兩句最終也是沒說出來,跟上她的步伐一道離開了衛生間。
氣氛又重新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林銜月才将那扇原本幾分鐘之前就要打開的門打開。
她擡眼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了下,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隻眉間略帶着一點緊湊,像是正在被什麼困擾似的。
-
林銜月站在酒吧後門邊上的小巷,隻覺得自己好像瞬間回到了早幾個月。
無論是因為寒冷有些遲緩的感官,還是紛亂複雜的思緒。
剛從衛生間走過來那一路,算是鬼迷心竅,明明腦袋裡說着不在意,可手上卻還點進了貼吧。
帖子很靠前,不用翻頁就能看到,比其他帖子長出來一大截的名字也是極為紮眼
——賭一下,林銜月最多隻能做傅初白兩個星期的女朋友。
沒點進去看。
她想,或許是因為,不是很想看見那個占比到百分之八十,一邊倒的投票吧。
微涼的空氣讓林銜月的鼻尖有些酸,她皺了下鼻子,将雙唇分開些,試圖以此來汲取更多的氧氣。
視線不遠不近地落在腳邊覆了一層薄薄雪霜的地磚上,像是蒙着薄薄的霧,讓人什麼都看不清楚。
林銜月眨巴了下眼,剛準備彎腰湊近些,就聽到耳邊傳來傅初白的聲音:
“都迷路迷到這裡來了,還說你不是三歲小朋友?”
林銜月恍惚了下,有些茫然地擡起眼望去。
街巷盡頭,傅初白手臂上挂着她的大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也不知道把衣服帶上,感冒怎麼辦?”
他說着,擡手将林銜月整個人包在衣服裡,然後往後靠在牆上,面對面站着。
林銜月這會兒才堪堪回過神來,眼睛眨巴了下,壓着輕顫的嗓音問:“你怎麼出來了?”
傅初白笑了下,眼簾微擡:“來找某個走丢的三歲小朋友啊。”
依舊是懶散的,不着調的樣兒。
林銜月的心弦在他的聲音中不自覺地抖了下,她連忙将已經藏不住情緒的眼睛挪開:“我沒走丢,就是來透透氣。”
“行,”
傅初白笑出氣音:“我也沒來找人,也是透透氣。”
這是聽出了林銜月在逞強,話趕話地逗她玩呢。
林銜月自然也聽出來了,隻是她這會兒腦袋裡一片亂,哪裡有心思和傅初白擡杠,眼睛就那麼垂着。
傅初白見她安靜,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麼彼此沉默了好一陣。
傅初白沒穿外套,裡面隻有件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兩開,在外面這冰天雪地裡站着,無端多了些脆弱的美感。
林銜月不自覺地掀起眼皮看了好幾眼,到最後還是沒忍住,直起身子:“行了,我們進...”
“林銜月,”
“我撒謊了。”
男生的聲音罕見地多了幾分清冷的味道,林銜月的呼吸猛然一滞,愣住,沒說話,隻眼睛略睜大些,半疑惑半緊張地回看過去。
傅初白迎着她的眼睛從口袋裡摸出根煙來咬進嘴裡,手虛攏在嘴邊讓打火機的火苗舔舐上眼底。
火光燃起,林銜月望見他眼底如無盡夜色一般的欲念。
他看着她,語氣和眼眸都在煙氣缭繞裡緩和地認真起來:
“上次不是我的最後一根煙,”
“這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