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和師兄這通應付拉扯,林銜月很自然地沒能趕上在自己眼前離站的公交車,好在這會兒車站沒什麼人,她便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盯着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看。
或許是因為師兄提到了傅初白,她的思緒也跟着往那邊靠了靠。
這兩天她都沒見到傅初白。
潮玩店裡沒見着,助教課上沒見着,就連手機信箱裡也沒他的影子。
也不知道這人忙什麼呢?
這問題在大腦中出現的莫名其妙,意識到似乎是自己有些關心傅初白的行蹤後,林銜月有些無奈地笑了下,擡起臉朝來車方向看了眼,算是轉移注意力。
結果理應出現的公交車沒看見,卻看見了輛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車子。
那車的速度不快,接近公交站之後更是逐步緩下來,最後穩穩當當地停在林銜月面前。
車窗勻速下降的同時,駕駛座上的傅初白轉過頭看她,笑着:“上車。”
林銜月心裡緊了下,沒說話,隻腳步往後稍微退了退,
算是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态度。
傅初白微眯了下眼:“我放心,我沒打算現在就把那個吻讨回來。”
林銜月的臉唰地紅了一片,連帶着動作都僵住。
邊上等車的人顯然是聽到傅初白的話,倒吸了口氣,然後小聲地悶着笑起來。
傅初白也笑着,唇角的弧度明顯,眼瞳盯着林銜月沒挪。
林銜月被他鬧得這一下也來了些脾氣,索性不動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看回去。
過了會兒,傅初白垂了下眼睛:“真不上車?”
語氣輕飄飄的,是勝券在握的反問。
林銜月愣了下,還沒來得及猜測他又有什麼招數,後座的車窗就跟着降下來。
她沒忍住,朝裡望了眼。
後座置了個棕色的小狗窩,棕黃色的小土狗正趴在裡面和骨頭樣的狗玩具玩的不亦樂乎,它脖子上挂了個小牌,大大地寫着“星星”兩個字。
“醫生說它已經可以适當地跑一跑玩一玩了,”
傅初白壓着笑:“我可是專門把它接出來找你的,你确定,不上車陪陪它?”
這話平鋪直叙的,一點破綻沒有,細聽還帶着點隐約的驕傲。
有種捏住她軟肋的感覺。
也确實是捏住了。
林銜月很輕地白了他一眼,擡手去拉後座車門。
沒拉開。
幾乎是在她想再試一次的同時,傅初白的聲音又來了:“就别和小狗搶位置了好不好,坐前面來。”
林銜月動作一滞,張嘴就想反駁傅初白,後面被傅初白堵住的車子就略顯焦躁地按了兩下喇叭。
而傅初白,顯然對這些事情是無所謂的。
林銜月沒轍,隻好歎了口氣,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
幾乎是坐上的一瞬間,她聽到傅初白似乎是很愉悅地輕笑了聲。
是計謀得逞的那種愉悅。
車子沒往學校的方向開,中途拐了個彎,七拐八拐地停在了片公園前面。
下了車林銜月才注意到這是個寵物友好公園,大下午的日頭,有不少帶着小狗大狗的家長進進出出。
林銜月小時候養狗的時光很短暫,自然也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地方。她最開始還一直抱着星星,等後面小狗在她懷裡自己想往下竄的時候才把它放下來,然而落了地之後,它也隻是在草坪邊緣轉,沒有想要加入狗狗大軍的樣子。
傅初白和林銜月并肩站着,懶散地笑着道:“怎麼,合着這狗還社恐啊?”
林銜月垂眼看了下明顯有些緊張的星星,聲音低下來:“它以前是流浪狗,可能和媽媽一起為了吃的和同類打過很多架吧。”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點霧氣一般的缥缈感。
傅初白眼瞳沉了下,側過臉看她,也沒開口說話。
正安靜着,身後就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哥哥姐姐,可以看一下我們的組織的,給流浪的小貓小狗找家的活動嘛!”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身,是個大概三四年級的小姑娘,胸前挂了個拍立得:“給小貓小狗們捐一碗食物,可以免費拍一張照片哦~”
林銜月擡眼朝她身後掃了下,果然看到不遠處擺了幾張桌子,挂着些流浪小動物的照片,幾個老師模樣的人在桌前負責登記介紹,邊上還有好幾個和這個小姑娘打扮相似的小小志願者。
林銜月的心髒頓時軟下去一塊:“好啊,那你能帶我去嗎?”
小女孩的眼睛頓時睜大,重重地點了下頭,牽起林銜月的手:“好呀好呀!”
等說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臉看向傅初白,停了兩秒,擡起空閑的手拉住傅初白:“哥哥一起~”
兩人都被小姑娘這一串連招弄得有些意外,但也沒拒絕,跟着一起走到桌子邊上。
是個小學組織的募捐活動,一方面是保護流浪動物,一方面是培養小朋友的愛心。
林銜月聽完介紹也沒猶豫,拿出手機就要掃碼付款,隻是她這邊正操作着,邊上的傅初白就先一步付款完成,然後緊接着:
“剛小朋友說可以拍照?”
那老師點點頭:“對,你們如果害怕小朋友拍的不好的話,可以讓我們大人來拍的。”
傅初白擺了下手:“不用,就讓她拍。”
他說完,蹲下身平視着一臉興奮,正端着拍立得随時準備拍照的小女孩:
“哥哥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我想和這個姐姐一起拍,但我怕她不肯,你能幫我勸勸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