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剛挨了兩個耳光,氣還沒處撒,這個勾引兒子的小狐狸精倒是先哭上了。
立馬上前一把将蘇玥芸扯了過來,照着她的臉上就是兩巴掌,嘴裡還叫嚣道:“你這個小賤人,真是沒臉沒皮,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敢往我兒子身上貼。”
蘇家母女臉都氣白了,她們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如今女兒失了清白,還要被這個鄉下潑婦羞辱?
三個女人登時打的不可開交。
老王妃隻覺得兩眼發黑,眉心生疼,顫抖着說:“真是胡鬧,來人,快去前院請王爺和幾位老爺,還有那蘇相也一并請來,讓他趕緊把這丢人現眼的婆娘和女兒領走!”
正跟蘇家母女打得火熱的程氏聽見這話,當即傻眼了,愣怔的片刻,被孫氏逮到機會,好一頓收拾。
謝青靈看着烏煙瘴氣的前廳,推說胸口不舒服,起身告辭了。
王妃心疼孫女,囑咐好秋蟬和扶枝好生伺候,也就随她去了。
出了逸雲居,謝青靈暗暗松了口氣,手心裡的帕子早已浸濕,變得粘膩。
今天的事情鬧得很大,她和林扶州的婚事肯定是不作數了。
林扶州不會再有機會把手伸進王府了。
暫時不用擔心那封污蔑王府謀反的密信出現在祖父的書房,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查那背後之人。
主仆三人回到韶光院的時候,院子裡已經被人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小姐,扶枝還是不明白,你不是最喜歡林公子嗎?為什麼今天要讓他們出這麼大的醜呢?這樣一來,你和林公子的婚事不就泡湯了嗎?”扶枝到底還小,性子單純,不明白小姐為什麼安排她做這些事。
謝青靈總不能說她是重生的話,隻能故作高深地不說話。
秋蟬一向穩重,幫自家小姐卸下釵環,又将床鋪整理了一下。
拉着一旁還在嘀嘀咕咕的扶枝出去了。
謝青靈斜靠在床上休息,腦子裡想的都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在房内響起:“謝小姐真是好手段,這麼輕易就把閨閣小姐的清譽給毀了,偏還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謝青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惕地盯着屋内,試圖找出這聲音的來源。
“誰?給我出來!膽敢在定北王府裝神弄鬼,我看你是活膩了!”
“你在蘇小姐的必經之路設了障礙,害她扭了腳,好讓她去你院子休息,又以自己的名義将林扶州約去你的院子,趁機給他們二人下藥。”
謝青靈的額頭滲出了一層汗珠,她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而這人卻對她的計劃一清二楚。
為今之計,隻有先一步抓住這個人,才不會被人發現此事跟她有關。
她當即穿上鞋子,快步往門口走去,嘴裡喊道:“秋蟬,扶枝,去通知外……”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骨節分明,帶着一絲涼意的大手捂住了口,那雙手的指腹有着一層薄繭,覆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有着一絲摩挲感。
男人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說,如果我把這個瓷瓶交給大理寺,定北王府能不能保你安然無恙?”
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出現在謝青靈的眼前,男人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把玩,眼裡滿是玩味。
那正是她交給扶枝用來給林扶州和蘇玥芸催情的藥物。
謝青靈心裡咯噔一聲,卻還是強撐着不讓自己慌亂:“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男子将瓷瓶收起,另一隻手也從謝青靈的嘴上移開,謝青靈這才看清楚此人的樣貌。
這人俊美的連女人都要心動,和林扶州那種端方清隽不同,此人有一種妖媚之感,對,一個男人竟要用妖媚形容。
他長了一張精緻的面龐,鼻梁高挺,微微凸起的一小塊骨骼讓他的俊俏不落了俗套,狹長的眸子裡冷冽和戲谑并存,十分魅惑,此時正唇角帶笑地望着她。
見謝青靈打量他,幹脆欺身上前,将臉壓向謝青靈的眸中:“該不會是謝小姐看上了顧某,所以才設計陷害我的未婚妻吧?不然我實在不知,你為什麼要設計蘇玥芸,你們好像并無交集吧?”
謝青靈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迅速後退了兩步,好看的眸子裡滿是驚異:“你是顧斐?”
安平侯世子顧斐,當今聖上的親外甥。
宣成帝并不受先帝寵愛,先帝子嗣衆多,衆皇子之間多的是爾虞我詐,隻有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湖陽公主,才讓他感受到難得的親情。
宣成帝登基後,将湖陽公主嫁給了安平侯顧維庸,卻不想公主在生下顧斐以後身子就虧空了,病榻纏綿了三年還是去了。
皇上憐他從小失去了母親,又擔心安平侯苛待了他,幾乎是日日将顧斐帶在身邊教養。
去年更是為他和首輔嫡女蘇玥芸賜婚。
顧斐相貌學問都是一等一的好,性格也是灑脫不羁,可就是少年風流,常常出入秦樓楚館,根本無心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