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莊嬷嬷等不急了,這麼快就準備動手了。
帶着水月進了蘭姨的屋子,蘭姨在院中甚少出屋,不過日日都能見阿韻,她就很滿足了。
屋外,雨媽媽守着門,用帕子擦着臉上的汗,心裡惴惴不安。
屋内,蘭姨一臉茫然疑惑着,見月瓷換上了水月的衣服,還算合身隻是短一些,并不打緊。
水月跟蘭姨相處的融洽,哪個長輩不喜歡圓臉胖乎嘴甜的小丫頭呢。
水月在知道月瓷的名字中也有個“月”字後,對月瓷就格外親切,不過隻是她一頭激動,月瓷一直很淡漠。
換好衣服後,許知韻就帶着月瓷同雨媽媽去了大哥的松林院。
月瓷一直着男衫,方便動手,極少穿過女子衣裙,走一步拽一下裙子,晃兩下帶着一隻銀钗的腦袋,看着十分不适應新裝扮。
離大哥的院子不算遠,待走近時,就聽見周心顔的聲音了。
許曼母女倆一直不想離開許府,去莊子上住,離開了許府,那些攀高枝的欲望就真的會泡湯。
因刺殺一事,許良友并未理會許曼這個姐姐,其實是退了一步,國公府是不可能來提親的,周心顔的名聲盡毀,奉京城内是無人肯要周心顔的,許良友覺得他也有責任,養着姐姐與外甥女一輩子也好。
可這母女倆怎會甘心。
隻聽周心顔脆弱的小聲音傳來。
“表哥,與你單獨說幾句話就行,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我隻有這一個小小的請求,你還不同意嗎?”周心顔低垂着眸,語氣帶着懇求。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任鐵石心腸之人也不忍拒絕。
可她偏偏遇上方正固執的許意延,許知韻都替這個表姐難過。
隻聽大哥義正言辭地道:“表妹不可,男女大防,你是個姑娘家,我要顧及你的名聲,在此處說即可,也無外人的。”
後又指着元碩北,給周心顔引薦道:“這位是前幾日來的表哥,表妹亦可同我一同稱呼。”
周心顔忙福身一禮,沒有再注意這個帶着面具的外人,又立馬轉過頭對許意延道:“表哥,有些私密的話,不好當着這位表哥說,請表哥同我去屋内…”
“你想說什麼?”
在院子外的許知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個周心顔蠢到家了,是以為誰都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嗎,孤男寡女的想做什麼?
周心顔眉心一愣,見許知韻也來了,驚慌失措下想盡快離開,可又不死心。
“我隻是想同表哥說幾句話,表妹就如此看不上我嗎,連說幾句話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說完她就抹着帕子哭了起來。
學聰明了呢,走迂回可憐的路線了。
但凡有法子,周心顔都不會露出一點兒可憐的模樣。
她實在是沒法子了,隻能放手一搏,莊嬷嬷幫着出謀劃策,想的是同表哥單獨進屋,然後脫了衣服倒在表哥懷裡,叫莊嬷嬷此時進來,坐實兩人有了肌膚之親,那樣表哥就不得不娶她了,做妾也可以。
可一進松林院,就見表哥同一面具男在此賞竹,她一再要求與表哥單獨說話,可表哥遲遲不同意,還沒勸說成功,殺千刀的許知韻又過來了。
“隻是想說幾句話,表姐大可以去求我母親,母親寬厚定會同意,可你如今換上丫鬟的衣服偷跑了過來,這是為何呢?”
周心顔不僅身邊帶着一個莊嬷嬷,還帶着一個面生的丫鬟,從未在芳草居見過,想來就是昨晚偷偷進府的,月瓷發現的,說是會些功夫。以防萬一,這才将月瓷一同帶過來。
許知韻一步步走近,直接上手扯了扯周心顔的衣服,不屑地道:“我記得父親下令,不讓姑母與表姐踏出一步芳草居,怎麼,表姐是連我父親的話也不聽了嗎?”
語氣威嚴,帶着不容置疑。眼前的一幕幕雖不可随意評判,但許二姑娘着實不恭敬且無禮,對許二姑娘的看法又差了一分。
“表哥,你就看着表妹這般羞辱我嗎?我日日想念表哥,隻想見表哥一面而已,這難道有錯嗎?我也是你的妹妹啊…”周心顔竟然跪下了,跪在許意延的腳邊,哭得聲嘶力竭。
許意延驚吓地退後幾步,六神無主,茫然的呆住。
面具後面的元碩北見此情形,内心實在是疑惑不解,又大為震撼,想到許二姑娘對他也是這般,追着他後面不停地問,渴不渴餓不餓。
許府内的姑娘養得豪放啊,見男子直白又大膽。
許知韻見狀直接又一次擋在許意延身前,臉色一冷,目色如刀。
前世,大哥受傷後郁郁寡歡,一直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周心顔就站了出來,說她對大哥早已芳心暗許,不嫌棄大哥,這輩子隻願陪在大哥身邊。
秦氏被她的一片真心感動,也存了私心,想着畢竟是親外甥女,還有深厚的感情,怎麼都會對大哥好的。
可是後來,周心顔并沒有做好許家婦,找了不隻一個奸夫,給大哥帶了不少綠帽子,這也就算了,還當着許府的下人面前,罵大哥是廢物。
事發後,許良友要将周心顔津豬籠,是大哥覺得愧對于她,求了情,隻是将周心顔關在莊子上,這輩子不再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