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連溫祉與這僞君子都忍不了。’
溫祉與懶散躺下,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他微愣,擡眸掃向謝聽玉。
僞君子嗎?
倒是好形容。
他不否認謝聽玉的說法,至少,能看出他是僞君子的人也不多。
溫祉與覺得自己的心理可能不太正常,但是那又怎樣,他開心就是最重要的,哪怕這世間人都死光了。
也不關他的事。
大不了一起死,全都死絕。
謝聽玉……也一樣。
謝聽玉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之内,溫祉與的心理路程經過了多次轉折,直接從對“僞君子”三字的評價轉變到滅世。
溫祉與表情實在太過正常,他的視線微偏,恰到好處的避開白靈鈴的打量目光,周圍隐隐散發冷氣。
‘你是人形空調嗎?幹嘛呢?’謝聽玉無語閉眼,随手在儲物戒裡掏出一張被子甩過去。
在溫祉與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将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張帶着震驚的俊逸面龐。
白靈鈴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嘴裡不停嘟囔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從李珏出去開始,白靈鈴就無所适從,不知道是該直接離開還是和兩人打個招呼先。
還是謝聽玉把溫祉與整個人都裹起來之後回頭,看見白靈鈴身體僵硬,眼睛亂瞟時。
才将幽藍芝扯出來丢到被子裡和溫祉與裹在一起,旋即随手丢開溫祉與轉身看去。
“你還有什麼事嗎?”謝聽玉聲音平淡。
白靈鈴略有猶豫地瞥了一眼謝聽玉身後似笑非笑的溫祉與,謝聽玉立馬了解她的心思。
走過去拉住她的衣袖,自然而然的攬住她的肩膀,“我們外面去說。”
白靈鈴的身體更加僵硬,走路都是同手同腳,謝聽玉忍俊不禁,“順拐了白小姐,不過沒關系,不用緊張,我保護你。”
這與方才對李珏說的話截然不同,白靈鈴的眼裡暗淡許多,謝聽玉掃了她一眼,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漫不經心開口:“李珏怎麼能跟漂亮姑娘比?”
在溫祉與冷淡的注視之下,謝聽玉摟着白靈鈴越走越快,甚至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等到走到謝聽玉認為的安全範圍,謝聽玉才神神秘秘低聲問她,“我教你的話術都用上沒有?”
“用上了!”白靈鈴兩眼發光,一雙眸子裡帶着亮晶晶的碎影。
謝聽玉欣慰地揉了揉她的頭,“可以,那我再随機抽查你一下。”
聞言,白靈鈴昂首挺胸,脆聲道:“你問。”
謝聽玉:“小姐光彩照人,在下似乎在哪裡見過?”
白靈鈴迅速回答:“這樣說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啊?”
謝聽玉:“這塊美玉格外襯小姐的氣質,在下願意贈予小姐。”
白靈鈴沉吟片刻:“謝謝,我不需要?”
謝聽玉搖搖頭,“不,你應該這樣說……”她輕輕咳嗽一聲,“本小姐的氣質不用外物襯托,況且本小姐什麼東西沒見過?不需要你用這種施舍的語氣跟本小姐說話。”
話落之後,白靈鈴臉上掙紮片刻,“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
“禮貌?對于那些自視甚高的人,你要禮貌作甚?”謝聽玉回問。
聞言,白靈鈴狠狠點頭,“太有道理了!”
謝聽玉說話間帶着情緒,眉心的一點朱砂豔麗至極,随着她的話音落下而微動。
白靈鈴起初還有遲疑和糾結,直到後來不停點頭應和,甚至拍掌叫好,讓謝聽玉越說越有勁。
說真的,這位白小姐還挺會捧哏的。
謝聽玉很是滿意。
而此時謝聽玉修為盡封,加之沒有太多防備,沒有注意到倚靠在昏暗角落中的颀長人影。
一頭墨發盡數披散下來,身着水藍色長袍,手腕上纏繞着一段紅綢,微微揚起唇角,唇紅齒白,俊美非常。
溫祉與看着不遠處笑容明豔的活潑少女,眉眼間不自覺流露出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神色。
倏地肩膀被重重一拍,溫祉與猛地抽神回來,側首看見雲蘅一臉調侃。
“在這兒偷看人家小姑娘聊天可不是君子行為。”
“師尊知道的,徒弟本不是君子。”
雲蘅抱着他的酒葫蘆歎了口氣,“你還是那個想法嗎?”
溫祉與臉上的柔和神色消失殆盡,“師尊,徒弟覺得這個世界和徒弟一樣惡心,不如早點消失,後人才能破舊立新,重建一個更好的世界。”
“若是那個世界依舊髒惡呢?”雲蘅輕笑。
勾起溫祉與的冷漠話音。
“若是依舊髒惡,或是重蹈覆轍,或是迎來新生,說不好的。”
“沒人能改變嗎?”
雲蘅說這話時神情複雜,溫祉與微愣,知曉雲蘅話不在此,随即盯着不遠處表情生動的身影,自嘲笑笑。
輕淺的話音隻穩穩傳進了雲蘅的耳朵。
“沒人能改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