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越級挑戰雖不算驚世駭絕,但也算是少有。
不過謝聽玉最讓人關注的地方是在于她的劍,天行赤霄。
謝聽玉提劍上前,徑直走到她的學堂隊伍裡。
甲等二班,主要那裡站着西門懷仁等人,那種厭惡刺眼的目光,一下就能夠分辨。
左子澄勾住謝聽玉的脖子,表情高冷嚴肅,掃視周圍的人。
他在上星院也算有名氣,又是刑戒堂堂主親傳,自然能夠震懾住下星院的弟子。
不過謝聽玉拍開他的手,“莫擔心,讓我來。”
謝聽玉這話說得自信,氣勢十足。
左子澄和程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疑惑。
這位謝小師叔又想做什麼?
“昨日脾氣不太好,和西門師侄發生了沖突,我今日給師侄道個歉。”謝聽玉持劍上前,當着西門懷仁陰沉的臉色緩緩道。
這話一出,又輪到左子澄和程焰二人面面相觑。
讓……她來?
演練場上本認真練習的弟子大多都在暗暗關注謝聽玉的動向,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了哪個字。
“這是又要打起來了?”
“應該不會吧,不過謝小師叔道什麼歉啊?”
幾個講師擡手壓下衆弟子的讨論聲,但與此同時也各有所想。
一方是修真界頂尖世家,一方是雲蘅劍尊座下親傳,偏袒哪一方似乎都不利。
所以他們選擇旁觀。
謝聽玉從開口起一直帶着淡淡笑意,像是在等着西門懷仁開口,且敵不動我不動。
西門懷仁皺眉,“你又是再鬧哪一出?你跟我道歉?”
謝聽玉歎氣,“我這一來玄雲天就與家人失了聯系,實在思家念家,昨夜夢到父母親對我殷殷教誨,讓我老實做——”
一個“人”字還沒說出來。
就被一聲暴躁的話音打斷,西門懷仁額冒青筋,“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在想,師侄家裡是隻有你一人嗎?我很羨慕你的幸福家族,隻要外人打了小的就會來大的,打了大的就會來老的,如此無窮無盡,那人不是要被一輩子追殺,直到天涯海角嗎?”
聽到這裡,暗自注意謝聽玉說話的人都大緻明白了。
她這哪裡是在說想家,分明是在暗戳戳讓西門懷仁找家族勢力。
這不是活脫脫挑釁嗎?
然而謝聽玉還在繼續絮叨,“反觀我如今在玄雲天也是孤家寡人一個,身在凡俗界的父親身染重疾,命不久矣,母親喜愛賭博至極,家中無銀錢,若是沒有我在家中賺取些許銀兩,怕是父母親都活不下去了。”
“需要我給你一點?做夢。”西門懷仁冷哼。
“不,我是說我的父母親在這世上活得辛苦,我隻求西門少爺,讓人去傷害二老時莫要折磨,讓他們痛痛快快的去。”
鬼主在她的玄淵刀中封存了幾道符箓和訊息,其中包括了她的凡身假身份。
地址竟然真的就是她用來搪塞葛騰時用的地方,還增加了細枝末節的東西。
她的假父母是兩隻鬼扮的,至少也死不了。
謝聽玉吐字流暢,聲音悲切。
引得不少人停下動作,目光都被謝聽玉吸引而去。
這就是頂尖大孝女?
眼見得西門懷仁就要爆發,一隻大手按在他肩膀上。
謝聽玉直覺不妙,果真在下一刻,一個長得和王曉頗為相像的人從西門懷仁身後走出來。
擁有着和王曉截然不同的嚣張氣質。
“在下王集,昨日師妹的那一劍驚駭衆人,連我身處上星院都窺見端倪,可見一斑,今日我慕名而來,可否賞臉讓我親眼瞧瞧?”
“看劍嗎?送你你要不要?”謝聽玉拔出一段劍身來,笑道。
“如果神劍這麼容易可以讓出去,也不至于三千年不認主。”王集輕笑,眼裡帶着些許輕蔑,“就是不知道,神劍為何會喜歡那種妖詭手段。”
謝聽玉眯了眯眼睛,她的身份從入宗門的那一天就被人懷疑,溫祉與,雲蘅,葛騰,王曉王集。
若不是這具肉身找不到破綻,早就暴露她的鬼身了。
嫌疑隻會越來越重,既然如此,她費力去僞裝作甚。
“說實話,我昨日鬥法時受傷,後又接受了三十噬靈鞭,傷勢極重,隻要稍微運轉一下靈氣就會渾身劇痛。”
“哦?雲蘅師叔居然不給小師妹療傷嗎?”
王集聞言提及雲蘅,聲音帶着調侃意味。
謝聽玉“啊”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沒療傷?用了什麼妖詭手段監視我師尊?”
聽她一句“妖詭手段”還回來,王集冷笑,“雲蘅師叔實力讓人望而卻步,我怎麼敢呢,師妹說笑也要有個限度。”
“說笑嗎?王集師弟難道覺得這不好笑?這不是師弟率先提出來的嗎?”
清潤又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演練場響起,一道穿着紅衣的身影落下,唇紅齒白,紅綢系發,懷裡一如往常抱着劍。
溫祉與微擡眼眸,“聽聞師弟的大弟子年少有為,19歲就達到了少年遊八重天,雖然不算罕見,但在下星院也算在中上流。”
王集在聽到溫祉與聲音的時候瞳孔微縮,臉上下意識帶着些許防備,“溫師兄所說何意?還請直言。”
“玄雲天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不若讓小師妹和師侄堂堂正正在鬥法台上比上一場,以激勵年輕一代弟子,努力修煉。”
溫祉與臉上帶着标志性的笑容,隐隐帶着威脅意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