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輕柔。
謝聽玉垂眸,“行吧,知道你在百鬼夜行日放下我的時候,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你想要利用我找什麼東西,首先也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吧?”
“不然猶如大海撈針。”謝聽玉拿過身旁放置的天行赤霄。
赤紅的色彩讓她的眼底明亮片刻。
那聲音停頓片刻,“阿蕪,作為鬼,那東西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我隻能告訴你一句,它看似普通,即使放在你眼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也有可能你已經見過它,但是你沒有過多注意它。”
謝聽玉聽得稀裡糊塗。
同語轉換系統也是歎了一口氣,[鬼主又來了,這說話總是一套套的,每次她來,我都有得忙的。]
它還是盡了它的責任,認真翻譯。
[一、這東西有禁制,作為鬼不能動;二、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三、想想你見過的東西]
謝聽玉從暖玉上站起身來,“這麼說來,看似虛無缥缈,實際上有一線可尋之機。”
“是的,我這次冒險從鬼府上來,便是想要告訴你,這件寶物是鎮壓九淵的四方寶物之一,若是失去了它,很可能會完成九淵封印破碎,魂鬼四散于天地之間。”
“屆時,将會人人自危。”
鬼主的這些話,讓謝聽玉頭皮發麻。
她試探着問,“連九淵深處的存在,也會放出來嗎?那時候鬼府還會存在嗎?”
“不會。”鬼主說的二字,帶着肯定。
話落,謝聽玉閉了閉眼,手指穿過鬼主的分身虛影。
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的在想,這世間的人都死掉後,既然還能在鬼府相遇,那說明鬼府是個足夠特殊的存在。”
“然而你現在告訴我,還有東西能夠破壞整個鬼府,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先不說這個存在,隻看眼前,我在忘川渡口行天樞推演過,至多還有兩年的時間,封印就會破除,所以你得抓緊。”
鬼主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謝聽玉不明白,困惑道:“為何不讓其他人也來?”
“你的存在就是特殊的,我知你其實真實身份非天生魂鬼,但具體是什麼,連我也說不清楚,但你,是鬼府的一線生機。”
謝聽玉撓了撓頭,她知道她是什麼。
穿書者。
但她不覺得自己的存在會有這樣大的作用,謝聽玉甚至懷疑是自己穿書産生了蝴蝶效應。
她看過小說原著,對鬼府的描寫刻畫基本都是一筆帶過。
也并沒有說過鬼府哪次危機,甚至威脅到整個世界的。
“謝聽玉,我曾在忘川鏡中窺探過你的原名,謝初漾。”
謝初漾!!
謝聽玉猛地擡頭,那是她夢中人的名字,是夢中出現過的,悲慘死去的那個人。
“你說我原名謝初漾?姐,别開玩笑。”謝聽玉心頭顫動,瞳孔驟縮。
她是穿書者,如果說謝初漾是她的原名,隻可能是原主,也就是說,她并非生來就是一隻鬼,并沒跨越人的階段。
而是,原主本身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鬼主見謝聽玉一臉難以置信,輕手撥開蠟燭,讓蠟燭的光亮灑在謝聽玉臉上。
照亮她的一雙眼眸。
“讓我理一下思緒。”
“鬼府還有兩年時間,随時可能被九淵魂鬼摧毀,我需要在這兩年時間裡找到遺失的寶物拯救鬼府,但在這之前,我需要在修真界紮穩跟腳,不能随意身死。”
謝聽玉攥緊天行赤霄的劍鞘。
天行赤霄察覺到主人的情緒波動,發出陣陣嗡鳴。
鬼主的分身虛影點了點頭,黑霧缭繞的面龐緩緩露出溫柔的眉眼。
“阿蕪,修真界不一定就比我鬼府危險,你之前說過的最醜陋的就是人心,也不要覺得,鬼魔妖修人一定要和平共處。”
“靈魂缺陷,未必就是壞事。”
同語轉換系統罕見得沒有出聲,謝聽玉自己在心裡念了兩遍。
垂頭看着分身虛影愈發透明。
蠟燭燃盡,一夜過去,寰宇微白。
謝聽玉枯坐了一夜,擡手抹去凝固在桌面上的蠟油。
鬼主早已回去,謝聽玉的思緒混亂。
面前的一柄長刀插在地上,散發出熟悉的氣息,帶着從地底深處而來的陰寒,仿佛冰凍了千年。
謝聽玉的臉貼上去,懷裡的天行赤霄顫抖着想要掙脫,對那柄刀散發出濃烈的惡意和排斥。
謝聽玉将一切都理清楚後,看見刀劍都在排斥對方,覺得自己頗像個渣女。
她兩手分别抱住一刀一劍,各自親了一口,“都是我的老婆,要不互相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