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玉冷眼瞟了他一眼,沒有反抗跟着他們走了,那個帶頭人走在前面兩步,黑色的勁裝凸顯出他纖瘦的身形,但又隐隐顯露出力量感來。
她覺得他格外熟悉,忽然謝聽玉輕笑一聲,“那個雞腿好吃嗎?”
那人聽到謝聽玉的話,似是有些許疑惑,目光定定,落在謝聽玉的臉上,辨認了一會兒,“你是?”
謝聽玉歎了一口氣,“無礙,看來是我師兄的手藝不足以讓人記住,我也覺得不夠好吃。”
黑衣少年沉吟片刻,“我是刑戒堂長老座下二弟子左子澄,這次抓了謝小師叔,很是抱歉,至于謝小師叔說的雞翅的事情師侄不知,那夜似乎隻看見小師叔在賞月。”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看見啊,我的嘴很嚴實的]
聽了同語轉換系統的翻譯,謝聽玉咂舌,不明白自己與這人素昧平生,為何他會主動替她遮掩。
怕是有所圖謀。
謝聽玉頓了片刻,把手中的天行赤霄遞過去,“你對劍感興趣嗎?要不我把劍給你摸摸?”
天行赤霄在謝聽玉話落的一瞬間開始嗡鳴,在謝聽玉手中顫抖,仿佛在抗拒什麼。
黑衣少年也是皺眉,攥緊他手中的劍,側首看她,“謝小師叔,劍是劍修一生的伴侶,不應該這般讓人摧殘。”
同語轉換系統:[劍是劍修的老婆!!]
謝聽玉“啊”了一聲,目光偏轉。
劍是劍修的老婆,這話不假,但她早就有老婆了。
直到左子澄親手給她的手系上鎖鍊,将她鎖在黑漆漆的水牢裡時,謝聽玉才歎息一聲,她又要遭罪了。
并且帶着溫祉與那個大反派一起遭罪,希望他不要這麼快忍受不住和她同歸于盡。
同心咒即使是在地府這種地方,也是屬于禁術的一類。
謝聽玉在九淵找到它時,覺得頗為有趣。
雖然隻有一半的書冊,但是謝聽玉覺得還是足夠讓她學會這個術法。
謝聽玉曾經用九淵魂鬼做實驗,給他們都下了同心咒,并且實驗能否痛覺共享,同生共死。
她後來發現,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隻有下咒的那個人死了,被下咒的人才會死,反之,則不會生效。
而上冊那本心法的最後,寫了一句标紅的字,“有得必有失”。
謝聽玉能從那上面感受到威壓和恐怖的氣息,不知道是哪個大能留下的。
能讓她鬼界九層境中期都感覺到壓力。
咔拉咔拉的聲音将謝聽玉的神思拉回來,有人踏入水牢,拖拽着長而猙獰的雪白骨鞭。
上面的骨頭倒刺看起來格外的鋒利,謝聽玉痛覺隻能感受五成。
卻也在鞭子卷起水落到背後的一瞬間,感覺到直鑽心頭的刺痛。
她的瞳孔驟縮,一聲聲骨鞭落下的勁風聲響徹在耳邊,血肉被破開的撕裂聲讓她都覺得驚異。
“靠,這玩意怎麼這麼痛!”
像是能夠直沖識海,穿透靈魂,讓靈魂變得千瘡百孔。
不知何時,謝聽玉所在的水牢浮現出大片的紅色,血色在水中蔓延開來。
閃爍出刺眼的妖異色彩。
王曉,你又是什麼人?敢這麼對我。
謝聽玉的意識被骨鞭擊散,讓她難以思考。
隻有逐漸充斥丹田的磅礴力量湧現時,她才有了承受的力氣,腦海中忽的出現溫祉與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長袍。
不緊不慢走在路上,他的背影挺拔,行往謝聽玉所在的方向,看不出同樣受了劇烈的痛苦。
謝聽玉的身體中流淌着鬼力,這熟悉的力量歡呼雀躍,在她的丹田裡遊動,如終于歸水的魚兒。
身後的持鞭人一直在報數,直到數到了三十,方才停下揮舞的長鞭,“懲戒結束,你可以走了。”
謝聽玉沒有像往常一樣神色平靜,眼底帶着驚詫,她的痛覺不知道為何上升了。
鑽心的痛讓她一時間腦袋裡一片混亂,猶如漿糊。
她撐住身體,手指扣住牆壁上的石頭。
冷汗淋漓,順着光潔的臉頰往下落。
混雜着水牢中散發惡臭的水,從水牢中一躍而出。
鎖鍊在刹那間破碎,伴随着不停的“咔拉”聲,謝聽玉出現在了刑戒堂的水牢之外。
一個渾身散發出陰冷氣息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謝聽玉擡頭看他,“我已經受刑了,還要如何?”
“我不是為了這個而來,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那人的神情冰冷,帶着讓普通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氣息。
一張臉上布滿了兩道巨大的疤痕。
猙獰無比。
“我現在還要接受審判?不擔心我在這裡痛死了,我師尊來找你算賬嗎?”謝聽玉在他對面坐下,一雙眼睛冷漠至極,平靜的叙述着事實。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葛騰,誅邪堂堂主,按照輩分,我是你師兄。”
葛騰穿着黑色的外袍,巨大的兜帽把他半張臉都遮住,隻露出了下半臉的皺紋和顯眼疤痕。
謝聽玉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掉的鎖鍊,丢到桌上。
見狀,葛騰接過那段鎖鍊,放在手掌中摩挲。
面無表情,但聲音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威脅,“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瞞過老祖靈火檢測和雲蘅的眼睛的?”
“堂主這是何意?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系,你隻需要知道,你可能前腳出了刑戒堂,後腳就會被我誅邪堂抓住,并且受盡比刑戒堂更苦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