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幸運。”

“嗯。”

“烽火盈空，胡塵漫、邊聲未歇。戈戟耀、征衣凝血，壯懷難折。殘照亂鴉啼古木，悲風瘦馬嘶寒月。念故園、千裡夢魂牽，肝腸裂……”

“那年，山河凋敝，強敵環伺。兇猛的異國人越過了邊境線，在城鎮裡燒殺搶掠。年僅二十一歲的烈雲将軍告别臨産的愛人，帶領三萬名将士抗擊敵軍。他們渡過大河，翻越高山，孤軍深入敵人後方。兩天行軍五百公裡，在極度饑餓、極度疲憊的狀态下擊敗了敵軍的主力部隊，迫使敵國退兵……”

“原定的後援部隊沒有出現，以至于三萬名将士隻有十二人歸來。烈雲将軍的愛人難産而死，歸來時已下葬。這場戰役的勝利并沒有讓烈雲将軍升遷，而是被發配到邊塞。與之相反，另一名毫無作為的将軍卻受到了封賞……”

黎迦靠在床頭看另一本書，聽到後面轉過頭來，“烈雲将軍的愛人其實沒死，隻是被某位王孫看上、納入了後宮。烈雲将軍知道後起兵反叛，被自己人謀殺。他愛人倒過得不錯，還給那位王孫生了三個孩子。”

“……”千華合上書本，“後來那位王孫的兄弟被打倒，株連九族，一個孩子都沒剩下。”

“有些野史說烈雲将軍沒死，隻是改頭換面做了太監，蟄伏十餘年扳倒仇人。随後出家為僧，雲遊時與一名大夫成為同性戀人，兩人一直活到八十歲。”

千華摸了摸肚子：“杜撰的吧？”

“應該是後人想讓烈雲将軍有個圓滿的結局。”黎迦輕輕把耳朵貼在千華的肚子上，“如果我們的孩子是同性戀，你能接受嗎？”

千華微微挑眉：“能。隻要他幸福，留不留後代無所謂。”

黎迦直起身，握住千華的手，“時間不早了，睡吧。”

“嗯。”

第二天，黎迦開始出差。先從競城飛到東部，再飛到中部和南部，把分公司的事處理妥當。何秘書跟着黎迦，千華當起了代理老闆，各部門需要簽字的文件由他過目後請示黎迦，黎迦同意後由他代簽。他每天早上九點到公司，晚上七點下班，十一點休息。就這麼過了兩周，黎迦回來了，給千華放了兩天假，周末帶他去做産檢。

“您是……”千華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走錯了醫院，與黎迦交換了一個眼神。

“元醫生是我們的顧問，他對這一塊有研究。”毛醫生捏了把汗。元主任和他們主任是朋友，據說對這個病人特别感興趣，非要來見診。這種違規操作隻能偷偷進行。要是病人不滿意告到醫院，他的工作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