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華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我……”
趙君臨用瓶子擋住他的視線:“一點小傷,沒事。先喝水。”
千華的嘴唇包住瓶口,一縷水流從嘴角溢出。趙君臨的喉結上下滾動:“餓嗎?”
千華看着他,視線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不餓。”
趙君臨把空了的水瓶放在地上:“有沒有哪裡痛?”
“感覺不到。”千華眨了眨眼,目光移向别處,“你呢?”
“我沒事。”趙君臨的聲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在夜色裡格外溫柔,“明天就能回家。”
千華閉了閉眼:“這是哪兒?”
“F國境内。還記得你是怎麼過來的嗎?”趙君臨皺了皺眉。他不想讓千華回憶那些痛苦的事,可為了調查還是得問,自己問總比讓别人問好。
“那天上午,一個穿軍裝的人來到門口……”
“我醒來時就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他們用催情劑刺激腺體,抽走了我的信息素。”
“一共抽了兩次。第二次我昏了過去。我以為我要死了……”
千華突然笑了笑:“這是你第四次救我。”
不隻第四次——趙君臨在心裡說——還有很多次,你不知道。
“國内的神經醫學很發達。我們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讓你恢複。别想太多。”趙君臨捏了捏千華的手指,“有沒有感覺?”
“有點。”千華什麼也感覺不到,但不想讓趙君臨擔心,“會失禁嗎?”
“不怕,到時我幫你清理。”趙君臨說得十分輕松,好像照顧千華是自己分内的事。
千華沉默了很久。
“被關起來的時候,我想到了鐘槐平。”
趙君臨深深地注視他。
千華望着星空:“有一次,他送我一架鋼琴,我不想要,他就送給了千瀾。那天晚上,我爸爸跟我說:‘人的福氣是有定數的,你付出的和你得到的會以某種方式達到平衡。你把鋼琴讓給了千瀾,她以後會為此付出更多,所以不要把屬于你的東西讓給别人。’”
趙君臨的心微微一顫。
對面的阿枭和老貓先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
“你爸爸說得對。有時得不到也是一種幸運。”趙君臨一臉平靜,撿起長棍撥弄火堆。千華輕輕歎了口氣。
“我想回沐城。”
第二天一早,除了安安和吳垠,其他人都沒精打采。阿枭和老貓哈欠不斷。鼠子要解手,喊了兩次都沒人理,最後還是傅問心架他去的。千華在趙君臨懷裡,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安安拖着鼠子的擔架,時而跟着傅問心,時而跟着趙君臨。一路上沒遇到麻煩,當天晚上便抵達邊境。
“又要闖一次。”阿枭伸了個懶腰,活動全身的關節,像在為打架做準備。
“你們不是走的正規渠道嗎?”傅問心瞄了眼趙君臨。
“準确地說是‘常規渠道’。機密,你懂的。”阿枭抛了個媚眼,“哥們兒,這回可不能帶你。”
“合着你們也用非法手段。”傅問心長了見識,雙手叉腰,“那我怎麼回去?”
“怎麼來怎麼回去。不建議在F國久留,越早回國越好。”阿枭語重心長,拍了拍傅問心的肩膀。
“少爺……”千華艱難地轉動脖子,想面朝傅問心。傅問心主動走到他面前:“沒事,我有辦法。你和他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