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自己越來越像末日電視劇裡的行屍走肉了。

斷開視線，方潋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

晨入眼看到的就是對方恹恹坐在地上的模樣，不禁快步走過去，一把把人抱起，放到屋内唯一的床上。

“沒事吧？” 晨問道。

“還好，就是全身沒什麼力氣。” 方潋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擡眼看向對方，“ 可以幫你什麼忙嗎？”

最近這個特羅比亞人總是進進出出，似乎又計劃着什麼很忙的樣子。讓方潋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對方到底在幹什麼。

畢竟，如果特羅比亞人的計劃成功，他也可以解脫這種活死人的煎熬了。

“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存體力。” 晨說道，他伸出手，幫方潋額前的發絲撸到耳後，“ 最終武器的力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褐色的瞳孔微微放大，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方潋盡然在一瞬間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包括，這個所謂最終武器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 你對我做了什麼？” 錯愕中，方潋拉開開之間的距離。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剛才湧入腦海的信息是這個人的傑作。好像，自己曾經經曆過一般。

金色的眼睛眨了眨，貌似無辜的模樣。晨道歉道：“ 對不起，我以為這樣解釋會更明白些。”

“……”

雖然對方說的沒錯，但這種精神上的交流還是讓方潋多少有點抵觸。但他不想在這上面滞留，硬生生轉移話題，道：“ 你現在手上拿到了制作奇點機械的芯片和材料，接下來，是不是要找驅動機械的能源？”

特羅比亞人臉上表情微妙，似乎想了一下，反問道，“ 是‘他’告訴你的？”

“我從他的意識中知道的。”

方潋當然知道特羅比亞人話中的‘他’是誰，畢竟那個人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了。

一個身體同時享有兩個不同的自主意識，随着時間的推移，方潋越發不知道哪些是自己原來的意識，哪些，又是那個和最終武器完全結合的人的。

“啊！你幹什麼？”

眼前頓時一片混亂，當再次可以凝神的時候，方潋發現對方此時正以上往下的看着倒在床上的自己。金色的原本狹長的瞳眸放大，如同人偶般精緻的臉上染上大片的陰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 ……我……可以感受一下‘他’嗎？” 特羅比亞人幽幽的問，看似平穩的音調隐藏住之下幾乎失控的情緒。

“ 我不是他。” 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的否定道。此刻，方潋覺得這個外星人的瘋狂完全一觸即發！雖然并不擔心對方會真的傷害自己，但看着整個人都快趴到自己身上的特羅比亞人，方潋不想遭不必要的罪。

畢竟有些事情就是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别。

隻見，身上的特羅比亞人深深凝視着自己，一動不動的，似乎想把他看穿了一般。灰色的長發一絲絲從寬廣的雙肩後垂下，形成一個個妖異的弧度。

無可否認，這個特羅比亞人比起刻闆影像中的外星人更像是傳說中的海妖，危險，但又讓人移不開視線。方潋看着對方陰柔但不失淩厲的臉，微微出神。

咔咔咔……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引得方潋轉頭去看。隻見周圍灰白的牆上平白無故多處無數細小的裂縫。

“你停下！” 一個機靈讓方潋回了魂。意識到發生什麼的人類一把抓住對方前襟，道：“想今晚露宿街頭嗎？”

眨了眨眼，晨似乎終于回過神來，抱歉道：“對不起。”

随之，牆上不斷增加的裂縫數量突然停了下來。

暗自在心裡松了口氣，方潋把長得過長的頭發粗魯的撩到肩後，道：“ 抱歉，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他’，但現在不是時候，也不是對的人。畢竟，我也有我自己的意志。”

特羅比亞人隻是盯着對方點了點頭，沒有再做聲。

房間裡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雙方都沒有在打算說什麼。

“對不起，剛才失禮了。 ”

許久，特羅比亞人做了個方潋沒看到過的手勢，然後徑自推門而出，很快，高挑的身形消失在門後。

方潋擡頭，看向那扇關上的門，不禁苦笑。

真是的，用這麼張臉看人，難道就不知道對别人的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