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鞭子呼呼的聲音,謝清月站在旁邊眉頭緊鎖,可受刑人景業清反而像個無事人一般,依然如故。
等着那卷着靈刃的十鞭打完,謝清月先是客客氣氣的給行刑的師姐們送上一些小零食,接着詢問這裡哪裡有換衣的地方。
将準備的衣裳丢景業清身上,她有些惱怒的命令:“那邊去換衣服。”
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于是生硬的找補道:“等下這衣服我拿去外頭鋪子給你縫補一下,我問了裡層面料可以換,我剛好有件天冰蠶的衣服不想要了,到時候拆了,給你縫裡頭。”
景業清知道謝清月生氣的原因,她抿嘴,安撫似的摸了摸謝清月的手,放軟了聲音哄道:“嗯,我知道,别生氣。”
随即拿着衣服往裡走去。
謝清月愣了一下,她忽然感覺自己卡在喉嚨中間不上不下的氣突然就消散了。
“算你識相。”
随後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這裡換衣隻是用三個簾子搗鼓了一下,地方還算寬敞,但擠進兩個高個的少年,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狹小的空間裡,謝清月感覺自己手腳施展不開,她皺了皺眉:“轉過去,你解下衣服,上藥。”
将衣服後面掀起,看着那縱橫交錯的傷痕,謝清月不寒而栗,自己得注意下,自己又不像景業清那麼狠,沒必要。
溫熱的手沾上冰冷的藥膏,輕柔的在鞭子抽的紅痕打轉。
無定書院的鞭刑不見血,但鞭鞭入骨,如果沒有特質的膏藥通常會疼個七天七夜,有特質的膏藥也隻是少疼半天而已。
“嘶——”随着謝清月力度大加大,在某一刻,景業清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聽見景業清小聲的悶哼,謝清月嘴上抱怨,但手上的動作輕了許多:“我問了,你之後還有六天半要疼,晚上也要趴着睡了,你今天怎麼了,她怎麼說你了,你這麼生氣?”
解開那個符的術法,沒二十個也有十個,偏偏挑個能反噬人的。
這個她曾經看着景業清做過,那時候是一個大一點的,堵住她,和她說些什麼。
謝清月就站在外頭,沒過多久,她就看到那個大一點的吐血狼狽的跑了。
而景業清也因為這個術法,吐了好大一口血。
那時候她吓得,以為景業清要死了,抱着就是大哭。
今天看到教室的情況時,謝清月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觸了你楣頭了你給我說,我有千百種讓她難受的法子。”
她心疼的往那傷口上吹了吹氣。
景業清輕輕的嗯了一聲。
看着她這副模樣,謝清月感覺更來氣了。
“你怎麼就啞巴了?那鞭子是甩你嘴上了還是?”
聽見謝清月不悅的聲音,景業清才回過神,她小聲點說:“有點癢,等下和你講吧,這裡人多嘴雜。”
“好吧,癢?藥物原因吧。”謝清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景業清那線條流暢,精瘦卻漂亮的腰部:“你怎麼練的,這麼漂亮?”
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這裡夥食很好,吃出來的小肚子。
又看了看那沒有一絲多餘贅肉,可以說是寬肩窄腰的景業清。
“教教我,我也想練成你這樣!”這一下她被分了神,腦袋裡都是未來自己練成這個樣子的幻想:“你每天早上早起就是去鍛煉這個嗎?我紮馬步完全練不出。”
“你能不能早起鍛煉的時候也喊我,我覺得我急需這樣的身材,太有力量了。”
她又摸到景業清的手臂:“我每次揮劍的時候總感覺力氣小了,現在摸了下你的,在看看我自己,果然,問題還是出在了我不鍛煉。”
目光隻注意到那有力量的身軀,絲毫沒有看到因為謝清月的動作,耳朵已經紅透了景業清。
她還想再摸一摸被景業清捉住了手:“你先出去,我換完衣服,明天一起訓練。”
就這麼稀裡糊塗被趕了出去。
站在外頭的段謹看着人終于出來了,她戲谑道:“可算出來了,真不知道你們聊些什麼。”
過了小一回,景業清從裡頭走出,神情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冷冷的模樣。
人沒事,段謹不也不逗留,與她們道别回去找朋友幹飯去。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往宿舍走去,等到了僻靜處,景業清挑揀了一些餘樂賢的話給謝清月聽。
聽到那句“餘家會接任三分之一甯洮的控制權。”
謝清月都不知道說什麼。
這不是在明晃晃的挑景業清傷口嗎?
說的還那麼興奮,一副你景家終于死絕了,我們終于上位了的語氣。
她突然就不知道怎麼對景業清,好像自己剛剛說的太過分了。
早知道餘樂賢嘴這麼會拉仇恨,自己應該再去補兩腳,然後一同和景業清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