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會飛嗎？”她問。

路星凝間隙偏頭，瞧了她一眼，不經意又有點酷的語氣道：“當然會啊！”

說完見對方眸子裡的好奇感明顯加重，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解釋，而是不緊不慢地給手中已成型的千紙鶴捏上嘴巴，全方位修整了一下，随後舉起來，用另一隻手輕輕拽了一下它的尾巴。

千紙鶴在她的操控之下，撲扇起翅膀，呈現出起飛姿勢，與此同時，還有沙沙的摩擦聲。

喬羽昕好奇極了，一雙鳳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呐！”路星凝将千紙鶴攤在掌心裡，遞過去。

她猶猶豫豫地伸出指尖，臨近時又縮回來，嘗試了好幾次，終于鼓足勇氣摸到那隻千紙鶴的尾巴。

路星凝始終維持着一個姿勢，直到喬羽昕将她手中的紙鶴取走。

喬羽昕雙手捧着它，一雙眸子注視着，像捧着什麼珍視之物，幾秒，幹澀地唇角終于擠出來一絲笑容，蒼白而破碎。

“喜歡嗎？”路星凝問。

喬羽昕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長睫下垂思索半秒，點頭，第一次對她的話作出回應：“喜歡。”

路星凝笑，她有一雙天然的月牙眼，真正笑起來的時候，虎牙又尖又白，俏皮地向外翹着，臉頰兩側是一對淺淺的酒窩，像平面湖水裡扔下去的一顆小石子，凹下去一點，甜美治愈，給人信念感。

喬羽昕被這樣的笑容感染着，緊繃的神經又放松了些。

“想學嗎？我可以教你的。”路星凝說。

——想學嗎？

喬羽昕一個字一個字地理解完她的話，小幅度點了下頭：“想學。”

路星凝往旁邊移過去一點，留出些許空位，随後輕拍了下地闆：“過來吧！”

喬羽昕還是警惕，但内心總歸是有所動搖。

路星凝沒有催促，很自然地語氣道：“你坐那麼遠，我怎麼教你啊？”

喬羽昕這才将自己的身體往過挪了一寸，又挪了一寸，一點點靠近她，但仍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

路星凝撿了兩張裁好的紙片，一張遞給她，一張留給自己：“看好了啊，我隻操作一遍喲！”

于是喬羽昕便将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紙片上，心裡的戒備松了好多。

路星凝手指靈活地對折着紙張，時不時看一眼喬羽昕的進度，等她快跟不上的時候稍微放緩指尖的操作，喬羽昕很聰明，沒幾步就跟上她的節奏。

她最後帶她捏出千紙鶴的嘴巴，喬羽昕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是開心。

路星凝誇她：“很聰明嘛！”

喬羽昕抿唇，所有的緊繃因為她的一句誇獎而消散。

路星凝向她攤開掌心，問：“要飛嘛？我幫你？”

喬羽昕垂眸，想了一下，将自己折好的千紙鶴放了過去。

路星凝拿到千紙鶴，舉起來，邊角調整了一下，喬羽昕一絲不苟地盯着看，路星凝操作到一半喚她：“過來幫我一下。”

喬羽昕便聽話地湊過去。

“左手捏着這裡。”路星凝指示道。

喬羽昕将髒兮兮的右手伸過去。

“左手。”路星凝糾正。

喬羽昕便又将左手伸過去。

“捏住不要動哈！”

她說“好”，整個人注意力傾注到千紙鶴的肚子上。

路星凝握着她的右手捏到千紙鶴的尾巴處，用平時哄小朋友的語氣道：“接下來，我們隻需要輕輕拽它的尾巴，千紙鶴就可以飛起來了。”

“記住，一定要輕輕拽，不能太用力哦，不然會扯斷的。”

職業習慣，讓她在專注教别人做一件事的時候，散發出自然而然的親和力。

喬羽昕學着她的話重複：“輕輕拽，不能太用力……”

而那隻千紙鶴，也在路星凝手把手地帶領下，扇動起翅膀，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喬羽昕看着這一幕，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有史以來最燦爛的笑容，她偏頭，看了一眼路星凝，小聲說：“鳥兒飛起來了。”

路星凝點頭，用同樣的微笑回應她。

可是沒過一秒，那個滿臉笑意的女孩，竟然直挺挺地從她身旁倒了下去。

【叮，任務對象喬羽昕脫水昏迷，請宿主立刻展開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