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辟谷前,有人服食丹藥達到辟谷效果,也有人通過打坐吞吐天地靈氣保持飽腹感。
鳳烨,這個名字在腦海中已經開始模糊了。
這樣想着,他笑着把炊餅放到乞丐茅草前,然後退至一側,就看見幾人連番争搶,互相撕咬。
然後背身離去,朝玄天山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轉眼就是五月十四了,明天便是十五。
玄天山腳下真如那男子所說,山下四周都被沈家的人團團圍住。
“是沈家主家派來的人。”
“聽說九個人都死相慘烈,有的人看過場面後,苦膽都吐出來了呢。”
兩個買菜的婦人瞧見魚貫而入的修士,絮叨了一陣兒。
沈長青順着兩人的目光看去,領隊的是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年,看不清臉,隻能見着少年背後背着一個葫蘆。
想是沈氏家族派來曆練的小輩,他錯開身去,消失在人群中。
玄天山中死的人分别是山腳下珠寶店鋪掌櫃李尚虎和他的八房小妾。
在主家管轄範圍連着死了九個人,李尚虎的正妻在去年病逝後埋葬在玄天山山腰處。
幾天前上山祭祖的張全生恰好路過李氏的墳,看見墳頭已經被刨了。
張全生壯着膽子朝裡頭看,什麼東西都沒有,在擡頭的一瞬間,看見了李氏。
又是一個眨眼,李氏就消失不見了。
張全生撲通一下癱坐在地上,千斤秤砣狠狠地砸在胸腔,屏住呼吸的他臉色憋得鐵青,心髒有聲響的再次跳動讓空氣流通起來。
張全生回了神,腦海中不斷放映着剛才的畫面,慌亂起身,手舞足蹈的跑下山,偏偏在草叢中踹到了東西,等看清楚,他的三魂或是已經被吓得隻剩下一魂。
正是李尚虎和他的八個小妾。
“啊!”
“啊!”
“啊!”
遲來的哮聲驚起林子好大一群鳥,張全生回去後瘋一個晚上,第二天才被他妻子扶着去報了案。
一時間,鎮上的人都在讨論說,李尚虎的正妻是他殺所死,化身厲鬼回來找人索命了。
這不但引起整個沈家主家的重視,還引起了家主沈翊的注意。
不,正确的說法,該是沈翊對這件事尤為感興趣,主家才能重視這件事!
劉子峤今年是第一次從主家出來,靠他在沈家當管家的爹才拿到這個領隊的名額。
等這次出完曆練任務,回到主家中他的地位自然就不可同往日而語。
當一副精緻的面孔從他身前晃過,劉子峤腦子當機了一下,“等一下!”
原本這麼多年,見過無以計數的人,可眼角的那顆淚痣,屬實熟悉。
沈長青并沒有因為身後人的呼喊停下腳步,不說他聽不見,就算用神識聽見了,也不會停下。
劉子峤見着人沒入人群後要跟上去,身側的人對其說了幾句話他便放棄了。
他站在原地,等那抹玄色衣袍的人到了後,深鞠一躬道:“家主。”
是沈翊。
沈翊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玄天山,問道:“派人上去查探了嗎。”
劉子峤拱手:“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
沈翊的神态反而有些暢快?亦如在其猜測中似的。
“你随我上山去。”
劉子峤喜悅之色溢于言表,“是。”答應得爽快利索,跟着沈翊進了山。
沈長青利用障眼法避開看守的人也進了山,他對這裡的命案不感興趣,冥冥之中卻告訴他這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緊密相關。
上了山頂,一眼望去。
山上有三處荒廟,這些建築并未倒塌,隻是常年無人居住,蛛網遍布,破爛的幔帳就貼在石壁上。
風一吹,蛛網和幔帳就揚起來,三座廟宇成一個三角,節節相扣。
三座廟宇的四個方位,皆有一柱巨大的石柱,不說廟宇的雕梁畫棟,這石柱上的雕刻的蟒蛇亦是活靈活現,哪怕是如今都蒙了塵,也遮不住昔日光輝。
四條蟒蛇朝天齊飛,蟒蛇口中還含有一顆金珠,四周明亮,廟宇中間顯得反倒幽暗起來。
進入正中間那座廟堂,供奉的是一尊常見的彌勒佛,風打在金箔上,簌簌作響。
沈長青用衣袖掃落蒲團上的灰,盤腿坐下冥想,再次睜眼已經是夜晚了。
月光傾落,映着屋檐一束光一束光的灑下來,沈長青這時不得不注意起白日裡沒有看見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