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洲擡起眼皮。
室友?
“我是今天剛搬進來的,我叫林雪竹,你好。”
“她”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臉上紅撲撲的,紮着的側邊馬尾洋溢着着健康活力。
正常人,無論男女,都會被這樣的熱情打動。更别說對方搬進來的第一天,就把整個家裡打掃了一遍。
但阮洲笑不出來。
因為此刻,他的眼裡,一個穿着碎花裙的男人,化着妝,正朝自己眨眼放電。
他的喉結随着說話上下起伏,雖然穿着裙子,聲音也很像女生,但下巴上的胡茬還沒有刮幹淨,毛發粗硬,是個男的沒錯。
他伸出了比自己還要粗狂的手,就要過來握自己的。
阮洲露出勉強的笑容,伸手和他短暫的握了一下:“你好,我是阮洲。”
林雪竹笑盈盈的,但阮洲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個雪竹,并沒有松手,而是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心。
阮洲猛然看他。
林雪竹暧昧的舔了舔嘴唇。
阮洲立刻撤回自己的手。
林雪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你的名字真好聽,我隻是開了個玩笑,别生氣。”
阮洲“嗯”了一聲,把菜放進冰箱,一言不發的進了房間。
林雪竹露出了笑容。
真可愛啊!
看起來懦弱又充滿緻命吸引力的青年,比那些精英階層狗眼看人低的存在更容易收獲情緒價值。
林雪竹的靈性直覺瘋狂訴說那人對他的吸引力。
懦弱又膽小,幹淨又溫馴,會隐忍哭泣,會低饒哀求,那雙清澈的眼裡會布滿淚水,那張沉默的嘴裡會發出美妙的聲音。
他轉身,悠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卑微又沉默,甚至沒有和多少異性交往過的普通上班族,如何抵擋一個熱情、可愛、長相和身材都是頂配的女生的主動呢?
林雪竹打開冰箱,拿出阮洲剛剛買的新鮮蔬菜,哼着小曲進了廚房。
聽到他走以後,阮洲不斷地深呼吸,許久才平靜下來。
給手機充上電,打開了招聘軟件。
桃心娛樂的老闆既然已經不在了,那家公司勢必要亂,阮洲自然是不可能再去那家公司上班,又不可能做吃山空,幹脆打開了招聘軟件,繼續投簡曆。
一連投了數十份簡曆,沒有一個HR回他。
現如今他有了合法身份,局限性也沒有那麼大,按理說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但不知怎麼,阮洲的事業運似乎在這個世界也不太好。
隻得歸結這個世界并不缺少願意幹活的打工人,或者說,比他卷的人太多了。
手機右下角,朋友圈有了更新。
點開一看,正是林凜發的。
一朵天上的白雲,配上文字:【下班】
阮洲順手給他點了個贊。
沒多久林凜給他發消息:[到家了?]
阮洲:[到了。]
林凜:[嗯,記得後天來拿身份證。]
他竟然還不忘提醒自己。
阮洲感動:[好的。]
又玩了一會手機,沒多久,飯菜的香氣鑽進了門縫。
阮洲記得他打開冰箱放菜的時候的時候,特意看了眼,冰箱沒有其他菜。
而他好像沒有聽到林雪竹出門的聲音。
所以,菜是哪裡來的?
林雪竹穿着圍裙,見阮洲從房間裡出來,十分驚喜。
“你醒啦?!我已經做好了飯,快來吃吧!”
飯桌上,一盤青菜、一盤紅燒肉、兩個大雞腿,香噴噴的大米飯和一盆湯。
全都是阮洲下午去超市買的,連碗都是他的。
而廚師此刻亮出兩個手臂上的肌肉,将小熊圍裙崩的緊緊的,還能看到他胸肌的形狀。
他眉眼彎彎,帶着少女一般的嬌羞。
阮洲唇角顫抖:“你的菜是哪來的?”
林雪竹笑容定格。
“你下午去買菜了嗎?”阮洲又問了一遍。
林雪竹立刻反應過來。
“我用了你的菜,不好意思,因為看你挺忙的,今天我打掃了衛生沒有時間買菜,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面我特意為你一個人做的,你要是不喜歡,我重新去買……”
“她”濕漉漉的鹿眼看向了阮洲,無辜又清純。
和自己個頭差不多的男人,雙手放在胸前交疊,握緊成拳,此刻一臉期待,似乎此刻擺上桌任君采撷的不是那幾道菜,而是他一樣。
阮洲面無表情,擡手比了個停止的手勢:“不用了,我已經飽了,你自己吃吧。”
林雪竹望着阮洲的背影,咬了咬唇。
不應該啊!
他掌握的資料上,阮洲一直沒談過,甚至同性朋友都沒幾個,正常上班族即便不吃這一套,也不會用那種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