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仁寶卻以為阮洲有什麼難言之隐。
看着阮洲那副可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佬的金絲雀跑出來了呢。
想到這裡,鐘仁寶扇了自己一下。
自從癔症發作之後,自己的腦袋越來越不正常了。
阮洲坐在他對面,鐘仁寶給自己的哥們打電話。
打了半天,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鐘仁寶尴尬,跟人家打包票,現在自己的朋友都不接電話,真是尴尬。
屋漏偏逢連夜雨,店裡不知道什麼情況,也沒網了,導緻客人們紛紛投訴。
鐘仁寶手忙腳亂,給運營商打電話,一直打不進去,好不容易打進去了,對方卻說現在網絡故障,恢複時間未定。
鐘仁寶又一個個給客人解釋,賠禮道歉,一直忙到了晚上。
“哥,等我忙完繼續幫你聯系。”
“沒事,辛苦了。”阮洲遞給他一瓶功能飲料。
鐘仁寶咕嘟嘟喝了幾口,砸吧砸吧嘴,看着瓶身:“哥,這什麼飲料,真好喝,我沒聽過這牌子啊。”
阮洲笑了笑:“喝就行了。”
兩人在前台聊天,此時門鈴響起,一個年輕的白發男人出現在旅店。
即使壓低了棒球帽檐,依舊能夠看到他出衆的長相。
鐘仁寶看了一看就繼續單機消消樂,繼續和阮洲聊天。
男人問鐘仁寶:“能借個洗手間嗎?”
鐘仁寶頭也不擡,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在那邊。”
男人點了點頭:“謝謝。”
見不是來消費的,鐘仁寶跟阮洲吐槽:“我最煩這種進來借廁所的。”
過了幾分鐘。
“仁寶!”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鐘仁寶擡頭,就看到一位個頭很高的中年人從洗手間的方向過來。
“你絮絮叨叨說什麼呢?”
“叔、叔叔?”鐘仁寶結巴了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中年男人戴了一頂棕色的前進帽,言笑晏晏:“怎麼,我就不能來了?”
鐘仁寶:“當然不是!我隻是沒有看到你進門——”
“那是因為你不注意!”中年男人厲聲:“我讓你在前台,是讓你打遊戲的嗎?小偷進來了都不知道!”
鐘仁寶已經習慣了叔叔說話了,讷讷兩句:“我錯了,叔叔。”
中年男人這才柔和了顔色:“這還差不多。”
阮洲驚奇的看着臉上有道長長的疤痕的中年男人,又看向了鐘仁寶,心想這叔侄倆都是戲精。
剛才鐘仁寶叔叔進來借廁所,語氣生硬,他還以為是陌生人,結果是專門來考驗自己侄子是不是認真上班的。
誰叫這小子專心在打遊戲,被罵了吧。
男人對阮洲點了點頭:“你是仁寶的朋友吧?”
阮洲應了聲:“您好。”
男人點了點頭,對鐘仁寶:“最近在外面辦點事,我在店裡住一晚。”
鐘仁寶:“好哦。”
他翻了翻抽屜,拿出了一把鑰匙。
“喏,正好在洲哥隔壁。”
夜晚,萬籁俱寂。
中年男人從房間裡出來,悄悄合上門,轉身來到了隔壁門前。
林凜的身份還是太高調了,這個店主的身份也牽涉頗多,不利于逃跑。
他問了那個前台小子,隔壁這個年輕人在附近沒有什麼人脈,幹幹淨淨的身份恰好适合他逃跑。
蹑手蹑腳在門外搗鼓,他從口袋摸出一張備用房卡。
偷了阮洲的身份以後,他就跑地遠遠的,決不能再被抓住,要是落到林凜手裡,怕會直接被紮成刺猬。
備用卡剛掏出來,門從裡面打開。
“咦?鐘先生?你在外面做什麼?”
男人火速将手背在身後,直起腰杆:“啊,我房間水管爆了,出來透透氣,昨天多虧你救了仁寶,我替他爸媽謝謝你。”
他的視線在阮洲的肩膀上掃視,失望的發現沒有任何頭發或者組織掉落。
阮洲客氣了兩句。
眼看計劃失敗了一半,男人靈機一動:“對了,水管漏了挺麻煩,不知道有沒有蔓延到你這邊,我能進去看看嗎?”
穿着T恤的青年毫無防備心,側身讓出位置:“行,進來吧。”
【D172】進了房間,這是一個标準的大床房,正對的就是一張大床,上面床鋪有些淩亂。
入口處擺放着一雙運動鞋,上面沾了一些灰塵。
“漏水的位置在哪裡?我也找找。”青年也比較熱心。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看看。”
他眼神銳利,仔細觀察者容易掉落毛發或者皮屑的地方,但床邊和地毯上,并沒有找到任何毛發。
真是奇怪,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沒有新陳代謝,連個頭發都沒?就連林凜那麼變态的家夥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才得以鑽了空子。
他思索片刻:“好像是在洗手間的位置。”
人不可能不洗澡吧?洗了澡誰還不掉一些頭發。
青年有些猶豫。
“怎麼了?”【D172】呵呵笑着:“我就看看漏沒漏水。”
阮洲猶猶豫豫:“那好吧,稍微有點髒。”
打掃個屁衛生,要的就是髒!不髒他在哪找生物信息?
“沒關系,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笑容多了幾分真誠,順手打開浴室的門:“我看看——”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浴缸裡那團不可名狀的生物,此刻揮舞着碩大的柔軟肢體,張開了嘴巴,裡面黢黑一片,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神秘通道,充斥着混亂無序。
恐怖的氣息從它身上蔓延開來,那是能夠輕松碾壓它的存在。
阮洲:“不好意思,這條魚實在沒有地方放,我走的時候會打掃幹淨衛生的!”
魚?
這他媽是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