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我沒事。”
“不想見,你替我推了吧。”
幾句話都沒聽到什麼關鍵,蘇綻有些不耐煩,一邊開車一邊側了側耳朵,很明顯的偷聽。
沈遲用餘光掃了他一眼,手指一探,順利點開了免提。
聽筒裡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陳律已經把這個案子給小趙了,小趙辦事兒靠譜,昨天就申請立案了。”
蘇綻挪回去一點兒,這才聽明白沈遲是在與人談案子的事兒。
沈遲眯了眯眼睛,“沒必要吧。”
“怎麼沒必要!都把你推骨折了,沈哥,他們這樣的誰願意去打法援啊……”
開車的人聽到這兩句總算沉不住氣了,掌心貼着方向盤,伸長了脖子說:“起訴他!”
蘇綻揚聲,“你們遲哥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合眼睛,又發燒又難受,胳膊到現在都擡不起來,洗澡都是我幫的忙!”
沈遲果斷挂斷了通話,不知道最後一句話有沒有被人聽了去。
他的右手還是不方便,不然大概會擡手按一按太陽穴。他靠在座椅上,淡淡地朝蘇綻瞥了一眼,語速很緩,“這車你還開嗎,不開我就叫代駕。”
蘇綻偃旗息鼓,莫名其妙的那陣火氣總算是散了。
大概是蘇綻在車上發的這頓瘋起了作用,沈遲的同事們齊心協力要替他讨回公道,對方最終照價賠償,當天晚上帶着禮物上門道歉,被蘇綻揪住衣領一頓臭罵。
沈遲沒下樓,就搬了個凳子靠着圍欄聽小孩兒罵人,半天都吐不出一個髒字來,硬是把自己給罵結巴了。
對方怕了沈遲的起訴,就算是這樣也沒敢還嘴,放下禮物才算是真的離開了。
蘇綻把東西拎上來,是一堆雜七雜八的補品,高蛋白高營養,老年人傷筋動骨專用。
沈遲對他拎上來的東西看都沒看一眼,隻沖着人挑了一下眉毛,問:“出氣了?”
蘇綻的臉紅了紅,放下東西在床邊坐下,嘴硬道:“誰生氣了。”
沈遲不揭他的老底,自己偏過臉去,猛地想起蘇綻罵人罵到結巴的那一幕,又忍不住抿嘴笑了一笑。
再一回頭時他愣了愣,隻見蘇綻已經怒氣沖天地踩着地毯朝自己過來了,沈遲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慢了一步——蘇綻兩條腿分開,像小貓一樣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小貓浪而不自知,掰着沈遲的肩膀晃了一下屁股,軟軟的位置全部貼在他的大腿根部。
凳子不高,沈遲被貓壓得有些坐不穩,不得已用左手扶住了後面的圍欄,如此一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貓想幹什麼都行了。
“你又要……”
“噓。”蘇綻擡起一根食指搭在沈遲的嘴唇上,媚态的眼睛微微掀起,眼底帶着笑意,但語氣又十分泰然自若,“别說話。”
那個語氣讓沈遲莫名想到了幾年前的網絡熱梗——憋說話,吻我。
這會兒想到什麼都晚了,蘇綻已經扣住他的肩膀傾身向下,微微腫脹的嘴唇覆上了沈遲的薄唇。
這是一個有點兒青澀的吻。
蘇綻浪歸浪,但主動接吻的時候總是很純情,他試圖像沈遲一樣撬開對方的牙齒,溫軟的舌頭攪來攪去,最終也隻能在人的牙縫間來回摩挲。
沈遲被他舔煩了,自己主動張開口,任由那條舌頭攪進來。
傍晚的時候,卧室裡很安靜,門窗都關着,連車流聲也變得模糊起來。
隻剩心髒跳動的聲音一聲疊過一聲。
蘇綻吻沈遲是想讓他閉嘴,想讓他不再提自己生氣的事。
換句話說,他不想顯得自己對沈遲太過在意。
可他滿心滿眼裡都是沈遲,單憑這一個吻又怎麼能搪塞得過去呢?
蘇綻總是反攻為守,從七年前到七年後,對上沈遲的每一仗他都在輸。
他沒親幾下就從沈遲的腿上滑了下來,仰面躺在地毯上,小腿卻還挂在沈遲身上。
沈遲不在意細節,将人按在毛茸茸的地毯裡死命地親,本就腫脹的嘴唇一直水盈飽滿,最後嘴角的位置竟還破了點兒皮。
蘇綻抱着人的脖子索吻,這一親竟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等到沈遲将蘇綻松開的時候,綻綻已經軟得像條魚一樣,在地毯上撲騰兩下,動不了了。
沈遲彎腰去拉蘇綻,拉了一下沒拉動,卻聽見蘇綻囑咐自己:“明天見了鐘秀秀,不許告訴她我現在在幹什麼。”
沈遲看向他,“你指什麼?”
蘇綻挪動了一下嘴唇,嗓音有點兒啞,“C.joy bar,别說我是gay吧老闆。”
沈遲懸在半空的手頓了一下,轉而撥了撥蘇綻垂在額前的頭發,他靜了一瞬,但什麼都沒有問。
隻在将蘇綻拉起來的那個刹那應下,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