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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僅用了二十分鐘時間,便開車抵達了周真所說的那家新開的日料店,門口兩側整齊擺放的花籃還沒撤,空氣中隐約還能聞到一股清淡的花香。
不過,此時的南舟沒有心情欣賞。
下車後,他一路小跑着邁上台階。
服務生主動從裡面拉開了重重的玻璃門,微笑着對他說了句:“您好,歡迎光臨。”
南舟颔首,沒說話,徑直走向大廳,然後,不掩眼神中的打量,朝四周環顧了一圈。
這會兒并不是用餐的高峰期,店裡的人并不多,他來回看了幾圈,都沒發現周真的身影。
南舟微微蹙了下眉,難道周真是故意耍他?
心底的怒火剛要燃起。
可下一秒,他又突然反應過來,像周真那樣的人,吃飯又怎麼可能坐在大廳?
想到這裡,南舟轉身,重新找到剛才和他問好的服務生,問:“你好,我找人,周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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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201的門前。
服務生擡起手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笃笃笃……”
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裡回響着。
幾秒鐘後,從緊閉的門内傳出一聲清晰的回應:“請進”。
得到允許後,服務生握住門把手,小心翼翼地向下按壓,随着“咔哒”一聲輕響,門被緩緩推開,緊接着,服務生往後撤了一步,給南舟留出足夠的空間。
而南舟并沒有立即有動作。
他站在原地,面色清冷,與周真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服務生等了幾秒鐘,随後輕聲提醒:“您好,可以進去了。”
周真見狀,勾唇:“怎麼?你對這裡的服務不滿意?那我們可以換一家店。”
話音落下的瞬間,南舟清楚地聽見站在自己身旁的服務生發出細微的吸氣聲。
雖然,她不清楚包廂裡的這個漂亮女人是誰,但這間包廂是老闆專門為她預留的,想來關系應該不錯,如果她半途離開了,那老闆肯定追問原因,到時候自己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未知數。
想到這裡,服務生微微擡眸,朝着身旁的男人遞去一個眼神。
南舟不想服務生受為難,這才往前邁了一步。
服務生稍稍松了口氣,說:“那兩位慢慢聊,如果有加菜的需求,可以按桌上的響鈴。”說完,她主動将包廂門的關上,迅速逃離。
室内一片安靜。
周真面帶微笑,說:“沒想到你來的還挺快,路上堵嗎?”
南舟靜靜地站立在原地:“你找我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吧。”
聽到這話,周真沒生氣,反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她輕輕地擡起手,朝着對面的椅子指了一指,柔聲說:“坐。”
緊接着,她拿起茶壺,小心翼翼地往茶杯中倒着熱氣騰騰的茶水:“外面應該很冷吧?來,先喝杯熱茶。”
在茶水即将溢出時,周真停下手中的動作,并順勢将茶杯推向了對面。
随着茶杯的晃動,茶水順着杯子邊緣流淌下來,滴落在那張木質的桌面上,最後形成了一小灘水漬。
南舟沒說話,也沒動。
兩人彷佛在無聲對峙。
周真等了幾秒鐘:“南舟,我是帶着誠意來找你談事情的,并不想和你成為仇人。”
南舟聞言,這才徑直往前走了兩步,拉開椅子,坐下。
他的心裡沒有任何波瀾,但也沒放下戒備,之所以坐下,是因為他不清楚要談多久,如果時間稍微長點,他的腰撐不住,到時候再坐下反而丢面子,有椅子不坐是傻瓜。
周真伸出手掌,隔空指向他面前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杯:“嘗嘗吧,老闆說這種茶葉能品出花果香。”
南舟沒喝,直接問:“你怎麼會知道他的?”
周真:“誰?”
南舟再次重複:“他。”
周真見他死活不肯說出那個名字,笑了:“南文德,對嗎?”
南舟聽到這個名字後,垂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由攥緊,等再開口說話的時候,語調也更冷了一些:“你在背地裡調查過我。”
周真沒有反駁:“你别緊張,我沒有惡意,更沒有想過要傷害你,調查你也隻是希望自己在和你談判的時候,确保自己手裡有張底牌可以用。”
南舟:“你倒是很誠實。”
周真:“我們都已經面對面坐在這裡了,再打謎語純屬浪費時間。”
南舟:“你比周宜聰明,也更有心機。”
周真不認為心機是貶義詞,她甚至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