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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的聲音本來就柔,這會兒又微微拖長了音調,好似是在撒嬌。
尤其是在寂靜的房間裡,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又影無形的鈎子,既勾走了周扶京的睡意,也撥亂了他的心跳。
周扶京側着身子,被心中那股燥火“燒”的渾身難受,根本在床上躺不住,當下他隻想趕緊把耳朵旁的煩人精給趕出去。
于是,在一片昏暗中,周扶京蓦然睜開眼睛。
下一秒,卻毫無預兆地撞進了一雙清透的眼眸中,他的後腦一麻,身子原地定住,就連已經堆到嘴邊的話也沒了蹤影。
而南舟在和他對視的瞬間,原本聳落的肩膀立即挺了起來,接着眨動了幾下眼睛,一臉期待神情:“周先生,您醒了?”
周扶京輕咳一聲,神情别扭的撇開頭:“吵死了。”
随後平躺下身子,望着天花闆,緩緩道:“周宜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替她說話。”
南舟大喊冤枉:“我這哪裡是替她說話,我明明是躲到無處可躲,隻能向您來求救了。”說完,他靈機一動,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巾揮了揮,“周先生,您瞧,我都舉白旗了。”
周扶京下意識勾了勾唇角。
但等他反應過來後,唇角又立即落了回去:“她有什麼好怕的,你就不能随便找個理由塘塞過去?!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啞火了?”
南舟撇嘴:”周先生,您不僅對我有錯誤的認識,還對您自己的妹妹也不了解。”
周扶京面色淡淡,出聲說:“她就是被家裡人寵壞了,脾氣大了點,不過,她也就是嘴上那點本事,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了。”
南舟嘟囔:“如果隻是脾氣大點就好了。”
周扶京回頭,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南舟神情很糾結,眉心微蹙着,看起來像是有苦說不出似的,既糾結又苦悶。
周扶京看了忍不住追問:“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她還動手打你了?”
南舟搖搖頭,垂着頭:“那倒沒有,就是...就是看周小姐的行為舉止還有說話語氣,總有種她想包我的感覺。”
“......”
話落,屋内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被周扶京冷着臉趕出了房間。
南舟望着緊閉的房門不由歎了口氣,剛準備轉身離開,這時屋内突然傳來周扶京的聲音:“你先下去,我等會兒就來,她要是再和你說話,你别搭理她就是了。”
得了周扶京的指示,南舟瞬間有了底氣。
下去的時候,周宜正戴着耳機聽語音,聽見腳步聲後,她立即點了暫停,将手機放置到一旁。
“我哥呢?”她看見隻有南舟一人下來,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語氣有些不悅地問道。
南舟芒刺在背,不着痕迹的提了口氣:“周先生還在樓上,一會兒就下來。”
“哦...行吧。”周宜眸光微閃,眼神裡透着些許不耐煩。
須臾,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糕點上,随手拿起一塊塞進嘴裡,咀嚼着問:“這些糕點都是你自己做的?”
“對。”南舟垂眸,應道。
“還挺好吃的,專門學過?”周宜挑眉看着他。
“沒有,就是平時自己瞎琢磨的。”南舟如實回答。
“那你還挺厲害。”周宜又捏起一塊糕點吃了兩口,邊吃邊說:“你除了這種中式糕點,還會做什麼?像是奶油小蛋糕、蛋撻之類的會做嗎?”
南舟思索片刻,然後緩緩點頭:“會的,不過再複雜一點的可能就不行了。”
周宜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過段時間要舉辦派對,正愁找不到合我口味的甜點師傅呢,幹脆就你吧。”說着,她掏出手機,“你給我留個電話,等派對前幾天我讓管家聯系你,你空出時間,去我那邊住兩天。”
南舟聞言,沒有立即給出反應。
他站在那裡,表面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際上心底已經警鈴大作。
畢竟,這個周宜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不用說,隻是坐在那裡看着自己,就已經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因此,南舟對于與她産生任何聯系都感到十分抗拒。
更别提還要搬到她那裡住兩天了。
這和把小綿羊送到狐狸窩裡有什麼區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