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車,長腿在石階上邁得飛快,這時後面的車也陸陸續續到了,幾組人分頭去找,喻少閑憑借記憶找到取景地所在,紀由心卻不在那裡,無奈之下,他也隻好随便找了一個方向,希望能找到紀由心。
今早剛剛下過雨,滿地落葉都是潮濕的,不知走了多久,他隐隐約約聽見某個熟悉的聲音,便尋着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離他不遠處,紀由心一邊嚎一邊在樹林裡艱難跋涉,沒有注意前方出現的人,喻少閑在見到紀由心的一瞬間,心中大石落了地,聲線依然沒了平日的沉穩而顯出焦急:“由心?”
紀由心猝然擡起頭,見到喻少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跌跌撞撞跑過去,見是真的,立刻哭喪着臉:“你怎麼才來呀?”
喻少閑将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見沒有受傷也沒有缺胳膊少腿,方才徹底放心,放軟了語氣:“是我來遲了。”
紀由心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大約是蠻不講理,吸了吸鼻子:“你來了就好了,我這麼一個閃閃發光的光源體,他們竟然還能把我忘了,真是太過分了。”
喻少閑看了看四周,地上都是深淺不一的水窪,便轉過身,沖紀由心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用這麼麻煩,我還是能走的。”
“上來。”喻少閑堅持,又脫下外套罩在他身上,盡量讓他暖和一些:“你有腿傷。”
“哦。”
紀由心也沒多猶豫,便蹿到了喻少閑的背上,雨又下了起來,周遭隻剩下雨水落在樹葉上的淅淅瀝瀝的響聲,然而無論道路如何泥濘,背着他的那個人的腳步一直很穩,沒有讓他有一點颠簸,紀由心趴在喻少閑的背上,恍恍惚惚地想:如果喻少閑在的話,自己是不是就不會被丢在這裡了?
“你說什麼?”
沒有留神,他竟然将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聽到喻少閑詢問,他也沒不好意思,重複了一遍:“我說,如果今天下午你在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把我丢在這裡了?”
“為什麼會這樣想?”
“我不知道。”
紀由心如實回答,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到現在無論什麼場合,什麼事情,隻要想到喻少閑在,他就覺得很安心,就連剛剛在樹林裡迷路,就算知道今天喻少閑沒有戲,他也會下意識地覺得,這個人會來找自己,而且,他一定會找到自己。
喻少閑沒有再說話,四周再次陷入蕭疏和沉寂,半晌,喻少閑低沉的聲音響起:“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有疏漏的時候,所以你要學會好好保護你自己。”
“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他緊了緊托着紀由心的手:“我和楊導他們約定,不論找不着得到,一個小時之後去前面的木屋集合,現在正好帶你過去躲雨。”
身後的紀由心沒有,他以為是這人累了,便加快了腳步。
到達木屋的時候裡面還沒有其它人,他将紀由心放在裡面的簡易床上,想出去看看能不能見到其他人,不提防被人拉住了袖子。
木床上的紀由心白皙的臉上泛着潮紅,烏黑的眼眸蒙上一層水色,尾音撒嬌般的黏黏糊糊:“喻少閑。”
“我難受。”
喻少閑第一反應是他着涼發燒了,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卻被按住了手,那人的手也是灼熱的,紀由心擡着水漾的眼眸看着他,鼻音帶着委屈:“我的易感期好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