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恐懼約爾?開什麼離譜笑話,我怕他幹什麼?
江荊詫異地看着眼前的批評家,在這一瞬間,江荊都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閑着沒事幹過來消遣自己的。
江荊為什麼會恐懼約爾呢?因為他長得好看?因為他對自己百依百順,連晚上的知識都........
不能說過頭了。
“哎。”江荊苦惱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自己最近真的是養病把腦子養傻了,沒事跟一個陌生人聊那麼多幹什麼。
随便敷衍幾句,然後快點溜走吧。江荊告訴自己。
“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問我恐懼自己的,自己的,額.....”江荊有些難為情,他不太能在外人面前說出愛人這一詞,索性他把自己右手伸出來給批評家看,在江荊右手的無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上面鑽石的光澤在天花闆燈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你懂的吧?”江荊對批評家略帶暗示地挑挑眉,暗示這個家夥不要問那些不着調的話了。
“當然.”批評家很識趣地點點頭,但他并沒有改變自己的目的,他朝松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的江荊再次問道。
“您恐懼愛嗎?”
“............這和剛才你問的那個問題有上面區别?”
“不不不,這其中的區别可大了,畢竟愛人并不等于愛情,在我看來,這兩者的關系就像是一對各懷鬼胎的閨蜜一樣,它們表面上不分彼此,但從實際出發,它們二者之間的差異可謂是天差地别。”
“并非所有人的愛人都是自己的愛情,要不然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前任了不是嗎?”
江荊被批評家古怪的比喻逗樂了,他反問道;“你說的這些與你所謂的恐懼愛人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沒有人會恐懼愛情,因為愛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他存在于每個人的相對認識當中,沒人閑着沒事幹會恐懼愛情,因為沒人願意永遠孤零零地活着,除非他是一個天生的孤寡愛好者,或者他還沒有脫離自己的父母......”
“但愛人就不一樣了,愛人是人,他是具體的,是可以被估量,被評價的實際事物,他會笑,會苦,他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厭惡.........”
"換句話來說愛情是永恒,但愛人不是。愛情可能永遠存在,但愛人可能不會永遠存在......"
“在戀情剛剛開始的時候,不少家夥都美滋滋地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能與自己到天涯海角的人,但事實上是,等到激情的荷爾蒙褪去,人的自我意識重新回到智商高點過後,你也許會覺得那個每天誰在你身邊那個家夥怎麼看,都狗似的閑人讨厭。”
“一段感情終究有結束的那一天,幸福也會有盡頭,這不過是時間上的長短罷了,所以每當感情消散時,不少人會以‘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來安慰自己,用我們社會上那些耳熟能詳的風俗道德來讓自己安于現狀,将自己失敗婚姻中的所有無聊與争吵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斟出一杯苦酒聊以度日.......”
批評家頓了一下,他摘下帽子指着牆壁上的一張海報說着;
“奧羅拉這個角色十分讨喜,她美麗知性,富有同情心,這種人設為編輯在進行劇本創作時幫了大忙,他們隻要花上一根煙的功夫就可以杜撰出一段浪漫的戀愛史,偶遇,舞會,落水,逃婚......太多太多了......好寫到簡直不可想象.........”
批評家說着誇贊的話,但他的語氣并不很好,相反還有些忿忿不平,這一反差讓江荊不由問道;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是啊,這确實是一件好事.........”
批評家說完便凝視海報上那位身着盛裝,閃閃發亮的女士良久,他歎了口氣;
“但是然後呢?我們用了如此盛大的開場描述了一個少女的戀情,竭盡可能地描述她與那個男孩是多麼浪漫地克服了層層困難走到了一起,然後呢?”
“我們要怎麼描述她的婚姻?一句她很幸福就完事了嗎?劇本的主題是永痕之愛,又不是少女羅曼蒂克之戀,台本的時間要求可是要三個半小時,演繹奧羅拉的戀情隻用了半小時,剩下的三個小時怎麼辦,要寫家長裡短,婆媳矛盾嗎?”
“那也太無聊了。”江荊皺眉。
"正是如此,我們的劇場講究主題,要求突出重點,也就是說,家長裡短與羅曼蒂克你隻能選擇一個作為注重點......."
批評家在與江荊長篇大論之際,一旁的劇場傳來一陣瓷器被人摔碎的動靜,随後而來的便是一老一少兩位女性的争吵聲,夾雜在他們其中的,還有一道窩囊的男性歎息聲。
江荊與批評家默契地把耳朵捂住,在吃了前半小時的細糠過後,他們根本不想要去看後面那些的劇情了。
"他們即放不下奧羅拉的美貌,又不能把演出時間置之不理,所以他們選擇将奧羅拉抛棄掉,就像是在花朵最美之際将其掐滅一樣,掩耳盜鈴一般地告訴自己那朵花永遠停留在了最美麗的時刻,而且永遠不會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