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海因茨愣了一下。
“如果你本來打算結婚的話,要不還是盡快對你們倆個來說會比較好吧?”費列克斯抽着煙,吞吐煙圈使得他的話聽起來斷斷續續的。
對了,海因茨想起來了,他雖然來到蟲族有一段時間了,但他無意識還是會按照人類社會的規則來思考,覺得直接結婚像沖動而為,有不理智的因素在蘊含其中。
但因為這裡是蟲族,以他們現在對外展現出來的關系,說不定盡快結婚才是對翁格更好的做法。
“正好我最近一段時間會在中央星,如果你近期結婚,我還可以幫忙準備一下之類的。”
“當然,這是卡爾提出的建議,我覺得也可以接受。”費列克斯趕緊補充。
旁邊的卡爾:“……”最後這個可不是我說的。
費列克斯目前在第三軍團任職副軍團長,海因茨想,帝國前三個軍團主要負責星海附近的外部作戰,因此每個軍團會輪換着去星海駐紮一段時間,現在剛剛好是費列克斯他們回來,第一軍團接力前往星海。婚禮的籌劃也需要時間,如果再晚些決定,可能費列克斯就趕不上自己的婚禮了。
“但你走之前不是說自己最近很忙嗎?”海因茨遲疑了下問,“不要緊嗎?”
“……其實也還好吧,”被随便找的借口絆住的費列克斯說,“稍微擠一下,時間也還是有的。”
“嗯,費列克斯,謝謝你。”海因茨真情實意地笑起來。
說起來,他作為人類的時候雖然是獨生子,但醫院工作的父母每天都很忙,除了他的學習成績,他們幾乎不會在其他的地方關心他。雖然他并非費列克斯真正的親蟲,但費列克斯一直對他照顧有加。
“不必,”費列克斯把煙掐滅,拜拜手揮散了空氣中煙灰,“你現在這樣和我說話,我敢說那個叫奧托一定會惡意曲解,然後雄保會第二天上門來抄我們的家。”
海因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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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說這個有些突兀,但…”餐桌上,吃完飯的海因茨猶豫了下說,“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正在吃飯的翁格瞪大了眼睛,他放下叉子看向對面的海因茨:“您…你是在像我求婚嗎?”
“算是吧,”海因茨的手拽着坐墊上的穗穗,斟酌着開口,“老實說,我、至少目前,其實并不算有錢的蟲,雖然費列克斯的财産可能還可以,但那不能算我的,畢竟費列克斯今後也有很多要用得到的地方…”
“而且…我其實是在問你的态度,可能你現在并不想結婚。因為軍方的工作,你可能回去後還要适應一下;或者也可能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像比如你哥哥…嗯…目前還在失蹤的狀态…”
“所以,我是在嘗試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
“閣下,您有必要說的那麼官方嗎?”翁格笑着打斷他。
“對閣下們來說,正常的求婚流程難道不應該——”說到這,他從桌上的花瓶中拿起一朵百合,把它順着海因茨的頭發别在他的耳後。
翁格站在海因茨的對面,他的手搭在海因茨肩膀上,金色的頭發在燈光下展現出銳利的張揚:
“閣下們應該會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蟲了,你的财産将全部歸我保管,你的未來将全部由我規劃;你隻需奉獻自身,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貢獻于我;你隻需服從于我,跪俯着在我的腳下匍匐。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你會拒絕嗎?”海因茨稍稍擡起頭,他看着翁格在夜幕和燈光的襯托下更加豔麗的紅色眼睛,“如果你擁有這個權利的話。”
“可我沒有拒絕的理由。”翁格說着,他輕柔地把百合花的根莖纏進海因茨的長發中。
機器蟲友智突然變得友善又智慧,它從容地将浩瀚的星海圖像投影在室内,柔美舒緩的音樂也随之響起。
“我有幸邀請您跳支舞嗎?”翁格的嘴角上揚,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有着美麗紅色紋路的翅膀在他背後張開,盛住一片星空。
“好啊,”海因茨也笑起來,他的目光追随着翁格翅膀上跳躍的星辰,“不過我不會跳舞,可能要你來教我了。”
“沒問題,”翁格的神情僵硬了一瞬,“如果你覺得五年前選修過兩節課叫會的話。”
海因茨:“……噗。”
他們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了然,海因茨抓住翁格伸過來的手臂,放松地将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對方,翁格攬住海因茨的腰,兩隻對舞蹈沒有任何見解的蟲毫無章法地在半空中飛行、舞動,動作完全對不上節拍,但他們卻覺得渾身舒暢,好像在這一刻他們連星空都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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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要結婚啦?”随即換了個星球度假的戈林在電話裡說。
“嗯,因為翁格在中央星也有住所,所以在我有錢購置新房産之前,我們會先住在他那邊,這樣費列克斯也可以回來住了。”收拾東西到一半中場休息的海因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