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賀景然剛端着蛋糕盤子坐下,就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音量開口道,“你不是躍躍欲試,這麼久都想問又不敢問嗎?”
“我哪有。”應時月沒想到他一上來就直奔重點,頓了頓才說。
“還說你沒有,你真沒有的話,你應該問我這話指的是什麼,而不是直接反駁。”賀景然說。
“你不用把這個結論說出來的。”應時月歎氣,“我又不是什麼不帶腦子說話的人。”
“總之就是這樣,”賀景然不回應他,而是自顧自說,“你不敢試探,那我就幫你試探,到時候你倆粉絲罵也是罵我,多好的事,你說對吧?”
應時月于是偏過頭看他,一時間什麼都沒說。
他想問一句“你怎麼看”,但猶豫了片刻又覺得不該問——這本質是他和喬亦兩個人的事,那也應該隻由他自己思考、自己判斷、自己處理。
況且現在也沒試探出什麼名堂……或者說,隻要在台上,就不可能試探出什麼名堂。就算應時月自己來一句“你不會暗戀我吧”,喬亦也一定會、也一定隻會用玩笑的口氣說一句“那當然了”。
就算他們明明沒有在玩“當然了”遊戲。
但這樣的詢問更不可能放在台下。
且不論應時月覺得這事有自己在無端臆想、自作多情的可能性,他身處鍊團,知道團裡有好些隊内戀愛的例子,但抛開那些小後輩先例和一衆cp粉以及有意無意的賣腐帶來的錯覺……他也說不準那份直覺裡還剩下多少内容。
況且,就算真的有答案,應時月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但是……應時月擡起頭,看着喬亦的背影,腦子裡複盤一遍喬亦的整個念信發言,突然又想到那個二萬一的拍立得。
到底是什麼人會花大價錢買一張天天見面的室友的簽名拍立得呢?
總不能說喬亦是隐藏的自己的粉絲——這說法比出于他直覺得出的那個答案還荒謬不少。
他伸手捏了捏那個說是特殊材質的吊墜。雖然在脖子上挂了快一個小時了,但表面仍然有些冰涼的觸感,讓他感覺繞成一團的思緒稍微得以安定了一些。
而那頭,幾個人分蛋糕的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
“……你是不是想道德綁架我。”應時月最後來了這麼一句。
賀景然一聽就笑了起來,笑完也不回答這句話,而是說了一句“相信你的直覺吧十月”。
應時月沒有再回答——主要是喬亦和明宸已經向着這個方向走過來了。
賀景然很識趣地在明宸坐下前就閉嘴低頭專心吃蛋糕,但還是沒防住明宸來了句:“有些人就喜歡胡言亂語。”
應時月聽了倒是有點意外。從透明人變成了被諷刺對象,怎麼說也是賀景然和明宸關系看上去緩和的一大步——他又擡頭看了眼不遠處不知道在聊什麼的陸語心和喻疏一,總覺得這個first再相聚,能起到的作用還不僅僅是讓他見見老朋友這麼弱。
想到這裡,他又偏了偏頭,看向一開始推動first重聚的喬亦。
而喬亦很有默契地意識到這份目光,也轉過頭看他:“這個蛋糕味道怎麼樣?我逛了好多家店選的。”
應時月聽着,又不由自主地拿起叉子來了一口,才說:“……挺好吃的。”
他說完就繼續吃,沒有第一時間擡頭。隻聽見喬亦用帶着笑意的聲音說了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