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東子露出半個腦袋,低聲道:“銀子可帶來了?進屋吧。”
那人轉身進了屋,這藥鋪和掌櫃死的那日一模一樣,東西絲毫都沒有移動過。
那人心裡有些不自在,急忙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你急什麼。”東子坐在了椅子上,悠閑地問道:“五千兩銀票,拿來!”
那人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總得把賬本先給我,否則我怎知真假。”
“五千兩買你兩條人命,你可是賺了呢,先給我看銀票,否則就從這裡滾出去,明兒就公堂上見了。”東子一臉無所畏懼,盛氣淩人地說道。
“你胡說什麼,我可什麼事兒都沒幹過!”那人不死心,咬緊了牙,臉色蒼白異常。
“你沒心虛,那你來找我做什麼?或者說,孔令,你們父子兩個聯合掌櫃的賣假藥的事兒就不怕被人知道了?朝廷命官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怕是比你殺人的事兒更嚴重吧。如今知府大人來了紅葉鎮,你們以後還有其他出路嘛!”東子言罷把那有些破舊的賬本朝他扔了過去。
“說起來,你也是玩不過掌櫃的,你們這些年私下買賣假藥,他可是賺的遠遠比你們多多了。”東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大笑着。
這賬本裡清晰地記載了每一筆賬目,每一筆旁邊都寫明了盈利多少。孔令自然是看得懂的,他和父親孔縣令這些年私下幫那掌櫃擺平了不少麻煩,卻不想隻是蠅頭小利。
“如今掌櫃的死了,你也算是解恨了,你給了我銀子拿走了賬本,這事也算完結了。我隻是好奇你怎麼會這麼沖動,難不成那日你是突然而為之,不是預謀的?我記得打烊的時候,掌櫃的有說過你晚上會來。”東子站起了聲,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咄咄逼人道。
“沒錯!他就是我殺的,如何!那日我來找他分贓,卻見他鬼鬼祟祟地藏了一疊銀票子,數目之大簡直匪夷所思!我當時就猜到他這些年一定中飽私囊了不少,沒想到。。。。。”孔令把賬本重重地捶在桌上,雙眼血紅,心中怨恨已起。
“沒想到你一時氣憤就殺了他,還拿走了所有的賬本!可惜還是漏了一本被我發現了。你回去告訴了你父親,你們為了自保就誣賴那小子了!”東子追問着。
“是他自己太倒黴,正好大早上的來找掌櫃的,不嫁禍給他豈不是太可惜了!”孔令轉身望着他,揚起一個詭異的怪笑。
東子不禁一個顫抖,穩了穩身子又說道:“于是你們就想了個法子,衙差逮住那小子的時候,順手把包了銀子的方子塞進了他包裡,來了個人贓并獲。”
孔令的笑容越發的陰冷,眼神透露着寒意,輕聲道:“東子,原本你安安分分的在公堂說那小子偷過鋪子裡的錢,這樣一來才能讓這一切顯得合情合理。我們早就給了你不少銀子了,你本可以一走了之,哪曉得你卻如此貪得無厭,那可就休要怪我了!”
孔令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側身一躍向東子刺去。然而此時大門被一腳踢開了,一直在暗處窺視的堂訓,唐汌,清風等人帶着衙差闖入鋪子,逮個正着。
次日一大早,阮元初從清風手裡挖了不少銀子。這小子藏了不少的私房錢,在他痛哭流涕中,阮元初用銀子買了肥嫩的豬腳爪子和不少香料。
洗幹淨豬腳爪子,放進鍋裡油爆至豬皮縮緊,在鍋裡放入黃酒,八角,桂皮,糖,鹽,蒜等香料悶着,煮得酥爛酥爛的。
“元初,我在屋裡實在呆不住了,怎麼這麼香啊!”清風累了大半夜,原想在白天的時候打個盹,卻被這香味攪得心頭一陣亂,于是跑到了竈屋,鼻子使勁的嗅着。
“覺得香吧,方才問你拿些銀子還要死要活的,怎麼着,是動了你娶老婆的銀子了?”阮元初故意寒顫着他。
“等那個小哥哥回來了,我再煮個面條,把這豬腳一放,就是可以除晦氣的豬腳面線了。”阮元初想了很久,決定做個豬腳面線給他去去黴氣。
“還有這個說法?”
阮元初點點頭,又問道:“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聽審,這案子就算完結了。不過我問你啊,這掌櫃的和孔縣令父子買賣假藥的事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清風聞言大笑了幾聲,頗有些得意,道:“你這丫頭倒也算聰明,不錯,我和我師傅就是為了這事才來的紅葉鎮。這假藥害人啊,病了死了不少人,我和師傅查了好久才查到了紅葉鎮。”
“幸好我們說服了東子陪我們演了這出戲,否則也實在很難找到證據。”阮元初當時覺得東子一定會怕了那縣令不會同意,卻不想他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那小子也是個明白人,利弊之時,人都會自然而然看清形勢的。不過要我說這案子最大的功臣是你!”清風似乎從這豬腳的香味裡回過了神,瞧着阮元初的神情滿滿都是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