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令人如沐春風,嚴耕雲心境晴朗起來,非要明知故問:“看什麼呢,擔心我啊。”
“嗯,”王醒輕輕地應了一聲,“碰到拿着雞毛當令箭的,氣死了吧?”
嚴耕雲一聽,登時有點樂:“孫舒毅要是聽見你說他拿着雞毛,他得吐血,他覺得自己可牛筆死了。”
“誰管他,”王醒拖着拖着,又過來了,“你不吐血就行了。”
“我才不吐,”嚴耕雲一臉不屑,“我還被他氣得吐血,這麼多年我白活了。不過憋屈肯定是有點的,看着煞筆在你面前耀武耀威,又沒法當時就把他的臉打爛,诶煩人。”
“不過之前呢,我真是來打醬油的,參不參加都無所謂。但現在知道能讓孫舒毅吃癟,那我可來勁了,還非要參加完不可了。”
王醒看他嘀嘀咕咕的,就把自己又勸得幹勁滿滿了,心裡反倒有點不是滋味。
嚴耕雲心态好,那是他的修為,但是作為人,一個男人,看着别人欺負到自己在乎的人頭上,也不是王醒能忍的界限。
但是安慰有點蒼白,所以這天他沒有給嚴耕雲灌雞湯,說什麼“會有辦法的”。
他隻是過去捏了下嚴耕雲的臉,垂眼問他:“你拿去參賽的那個魚缸,是不是準備送給我的?”
嚴耕雲登時吃了一驚:“你……怎麼又知道了?”
他是說過要送一個魚缸,但卻沒說過就是這個。
王醒說:“因為你會拿着手機裡那個草稿圖,對着方簡送的那條魚在那兒瞅啊。”
“我什麼時候瞅了?”嚴耕雲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醒就看着他,不說話。
嚴耕雲沉默兩秒,接着挫敗地笑了:“以後不跟你搞什麼驚喜了,沒用,那底子掉得是一幹二淨。”
“有用,”王醒感覺他臉上肉挺軟膩,又捏了一把,“你去給我得個獎回來,我要一等獎。”
嚴耕雲看着他說:“那我想當市長。”
“當市長要先考公務員,很卷的,”王醒人拖着地走了,但又把話題繞回來了,“你就去得個獎算了。”
還算了,一副瞧不上CADC的樣子,嚴耕雲覺得他挺好笑的。
不過王醒說的也沒錯,孫舒毅是有點小權力,能搞點小動作,但要說他在行業裡就能隻手遮天,那根本不可能。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他頑世不是行業龍頭嗎?那第二第三也不是空氣。孫舒毅之所以敢暗箱操作他,是因為他是個單打獨鬥的,但他就不能去挂靠一個靠山嗎?臨時那種。
嚴耕雲琢磨了一晚上,還跟王醒商量了一下,為了商量,他快12點還沒回家,然後王醒順理成章的把他扣下了。
嚴耕雲原本還有點忐忑,這就同居了?那不得……他心裡有點打鼓,因為确實還沒太準備好。
王醒就用一種看透了他那滿腦子廢料的戲谑眼神說:“你要是想跟我一起睡,我也很歡迎。”
嚴耕雲現在還不敢,光速認慫:“我睡客房。”
考慮到他最近滿頭官司,王醒也沒隻考慮自己跟他你侬我侬,兩人洗漱完了,就倚在一起,靠着客房的床頭認真推敲嚴耕雲的想法。
翌日上午,嚴耕雲直接去了行業第二的水景坊的公司前台,找他們老闆。
幾乎同一時間,王醒回到公司,叫孫琰将他之前分析整理的,有關頑世的所有資料,全都發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