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吹着冷風的街道上，艾斯莫名其妙的和夏目漱石聊了一下港口黑手黨接下來可能的發展方向，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工作，另一邊在拉面店裡三個小孩已經把面條吃的差不多，正無聊的發呆。

原本卡爾瑪見艾斯離開是要跟上的，但後者攔了他一把，說是有一點急事去去就回來，讓他安心吃飯，然而等到剩下的那碗面都已經涼透了，人還是沒回來。

“這是做什麼去了？面都不好吃了。”

卡爾瑪看着大門自言自語。他想過出門看看，但拉面店的老闆娘讓他們不要亂跑。

“過一會兒路上人就該多了，小孩子亂跑不好。”說完她又很苦惱的拿着艾斯留下的鈔票問道，“你們有沒有零錢啊？這個找零太麻煩了。”

卡爾瑪搖了搖頭。

“我出門不帶錢的。”

老闆娘歎了口氣，嘟囔着等下要去隔壁換零錢，碰巧又有位推門走了進來，她急忙跑去招呼倒是讓這邊安靜了下來。

見人走了，太宰托着下巴瞥了眼吃面的中也，成功獲得了一個兇狠的白眼，又看了眼卡爾瑪悄咪咪的湊了過去。

“卡爾瑪！”盡管艾斯并沒有讓這兩人彼此自我介紹過，但經過了一天的折騰，兩人至少熟悉了對方的名字。因此太宰治毫無差錯的喊出了卡爾瑪的名字，并成功的把後者吓了一跳。

“你幹什麼？！”雖然已經見識了這人這幾天上蹿下跳到處上吊的本事，但被這麼一吓唬卡爾瑪還是難免受驚，險些把拉面碗推到地上去。

“你這麼怕我幹什麼？我又沒有做過什麼？”沒有理會抱着碗努力離他八丈遠的卡爾瑪，太宰用勺子攪了攪那碗沒怎麼動的拉面，果不其然在裡面找到了熟悉的小玩具。

看來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可取。太宰心想。

在太宰眼裡港口黑手黨的幹部A是一個很無聊的人。這不是指他的性情有多無趣，從明面上來看幹部A賭博發家，又因為常年混迹賭場養成了什麼都喜歡用賭和錢來解決的習慣，但你說他膽子有多大貌似也沒有，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凡事能花錢就絕不親自解決，隻有想要耍耍威風的時候才親自下場。遇到像森先生紅葉大姐這樣厲害一些的人也老是緊張兮兮的，沒什麼膽魄可言。

可你要是覺得他是一個賭場裡常見的欺軟怕硬的賭徒，那倒也不是。畢竟怕硬是真的，欺軟卻是真的沒有，盡管他自稱擁有掌握屬下生殺大權的異能，但對待身邊的屬下卻并不苛刻，甚至有時候還會揮發一點在并不适合港口黑手黨的善意。

但若是說這是拉攏手下積攢人脈的行為貌似也不是，因為他所有表達過善意的人都是港口黑手黨最底層的人物，在遇到正事時往往派不上任何用場。

所以依太宰來看，幹部A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符号或者一個貼滿标簽的提線木偶。在瘋狂賭徒人傻錢多貪生怕死等标簽下藏着的其實是一個很懶惰很冷漠的靈魂。

說他懶惰是因為他習慣且隻習慣一種生存方式，殊不知在灰色世界裡有些習慣能要命。說他冷漠是因為他很自閉，對外界的向往度很低，對自己及他人的性命似乎也并不在乎。活着隻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或者根本就是渾渾噩噩的。猶如幽靈一樣讓人怎麼回憶都是一道淺灰色的陰影。實在談不上有意思。但森先生偏偏讓他來觀察這樣的人。

太宰在心裡在森先生已經快要老年癡呆了這件事上打了一個勾。

不過無聊歸無聊，在某種意義上太宰對卡爾瑪還是有一點點羨慕的。

“你的老大還真是大方，不像首領，連一點點零花錢都不肯給我。”

雖然對卡爾瑪沒有印象，但太宰推測他應該是近期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新人，而且還是沒什麼天賦被發配去打雜當炮灰的那一批，這樣的新人港口黑手黨每年都會靜悄悄的死掉不少，可卡爾瑪誤打誤撞遇到了新上任的幹部就這樣升職到了同批人難以想象的位置。

“首領這麼做自然有首領的道理。”這是艾斯這幾個月來每次遇上森鷗外給他增加工作量時說的話，卡爾瑪雖然那時候不太明白首領到底有什麼道理，但放在太宰治身上大概就是給他太多錢他容易惹事，所以要讓他一直窮着保證安全。

大概是想的太投入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卡爾瑪想完竟然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撲哧！”

不知道是因為太宰治語氣裡的哀怨還是因為卡爾瑪自顧自點頭的動作，正在喝湯的中原中也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一下又把太宰治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哼！騙吃騙喝的小矮子，有時間還是多吃點吧，省的營養不良不長個子。”

明明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也不确定未來會不會竄個子，但太宰治愣是仗着自己比中也高半頭的優勢成功給對方起了個小矮子的外号。

“你說誰營養不良。”

而可能是因為身高較之同齡人确實不是很有優勢的緣故，中原中也對于這個外号意外的敏感，尤其這話還是從太宰治嘴裡說出來的，感覺簡直欠揍了一倍。

于是中原中也怒從心頭起，也不管為什麼這人第一次見面就如此自來熟，又為什麼能如此精準的惹自己生氣。當即撸了袖子就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