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劇情是有點俗套。”說出這話的人反而是楊琴編劇,“陳平故意不會官方手語,引出當年做假證詞的手語師,就是為了報仇,但這時候警方已經懷疑他了,他也心知逃脫不掉,要快點解決,什麼計劃都沒做就去了,按理來說是很難成功的,這算是我給他的……安慰吧。”
任願想了想,道:“那我覺得可以不用殺人?質問就可以,陳平在街上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恩愛的夫妻,甚至動過放棄的念頭,想做個平常人……這說明他内心裡還是不想殺人的,如果不是他意外發現張廣奇騷擾猥亵眼盲的魏青青,覺得這惡人始終是惡人,他可能并不會動手……
“在殺人後,他更多的是與母親對話,心裡有一部分懦弱和忏悔在,他并不是常規的殺人犯,少年時期他選擇從衆,忍耐霸淩,這說明他性格并不是剛強類型,他心裡……其實是很善良,也脆弱的,報完仇後繼續殺人的意願可能并不強……”
楊琴點頭,順着任願的思路盤下來:“的确是這樣,他後來去找張洲,更可能是去質問,當他問到隻用一點錢就可以買到他母親的命,知道很多聾人都因為偏頗的手語翻譯而失去自由,他就徹底發狂了……”
任願眼裡有一點淚意,又很快收回,他歎道:“他可能更恨自己是個聾人,為什麼是個聾人,也悔自己當年的虛榮。”
成晨說:“對張洲的報仇應該更偏向于審判,不能什麼都不做的,劇情要有點血才好看,不用殺人,砍下雙手就可以,是死是活的話……就不說明吧,背上兩條人命有點多了。”
砍下雙手這個建議大家都很認同,手語師沒有履行職責,反而利用手語特殊性大肆斂财,造無數冤假錯案。
砍去雙手這個審判意味是最濃的,這代表陳平覺得張洲并沒有資格作手語師,而且砍手一個動作就可以表達,比殺人簡單。
這樣一來,道具就缺兩隻假手,今天的夜戲沒有拍成,劇組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待,龐大冗餘的機構運轉起來費時費力,沒拍成的時刻比比皆是,等上七八個小時才能拍的時候更是有的。
大家下戲退場,收工。
任願裹緊羽絨服,這裡的小巷子狹窄,不好停車,幾個演員一同走路回酒店。
方沁站在任願旁邊,忽然幽幽問道:“什麼貓啊?”
任願沒反應過來:“什麼?”
方沁一雙明豔的眼眨了眨,疑惑問道:“你不是養貓嗎?什麼品種的?”
辛雙是個貓奴,也笑問:“哦任願還養貓啊?怎麼都不在朋友圈發發貓呢。”
任願說:“我不怎麼發朋友圈的,老師,而且我還沒養貓,隻是還在選。”
任願意會到方沁的意思,這是前兩天的熱搜,偷拍男闖進私人婚禮現場,直播偷拍到他和蔣光昀的談話。
很多網友都錄了屏,利用技術和軟件将聲音放大最大,也隻能隐隐聽清幾句失真的聲音。
“……小貓。”
“再說吧……”
“……要看小貓。”
“嗯……”
“你敷衍我……”
底下的評論說什麼的都有。
【我靠蔣怎麼這麼像撒嬌啊!】
【什麼小貓什麼小貓啊!!!大家不要偷偷補課不帶上我啊![大哭][大哭]】
【這真的不是劇本嗎?】
【那偷拍男都被扒出工作單位了,社死】
【我服了,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給我個痛快吧!】
【沒見過節目播完還能這麼賣的,氣抖冷】
【有任願粉絲來說一下任願家裡養貓嗎?】
【他很少發私人博,應該是沒有的吧】
【那蔣說的看小貓是什麼意思,細思變黃】
【粗思也黃】
【在節目裡姑且可以說是麥麸,可你們私下裡還這麼親密就說不過去吧!】
【有點想搞真的了[抽煙]】
【+1】
【主要是蔣的語氣,真的有點像怨念撒嬌哈哈哈】
【别逼我搞真的啊![美甲][美甲]同人黃雯戰績可查】
【啊啊啊又和大大嗑同一對了!!】
【婚禮這麼多人,可能維護一下形象吧?(猜的)】
【大家不要當真啦,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分手,而且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嗑個氛圍暧昧就可以了】
【點了,至今記得蔣說的我愛你……毫無氛圍,太硬了】
【過來人說一下,千萬别當真,嗑着玩玩就好[抽煙]】
……
這件事上了一會兒熱搜,又因為後面出現警察,所以克制了一下,沒人管詞條掉了下來,隻在節目粉絲範圍内流傳。
這種事回應了就小題大做,網友說得熱烈激情,其實沒多少人會将娛樂圈裡兩個同性的绯聞當真,除了已經半公開出櫃的喬書臨,但就算是他,還是一個有名的導演,對于這種事都是不承認不否認。
于是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做法。
任願和經紀人已經談好了共同的說辭:他有養貓的想法,把幾張小貓的照片給蔣光昀看過後,蔣光昀和他對哪隻貓最好看的想法産生了沖突,于是蔣關昀想再看一遍,可他已經不想給蔣光昀看了。
所以才發生直播裡上述對話。
當時任願覺得這個說辭有點奇怪,還問劉茗:“我為什麼要給蔣光昀看貓的照片?又為什麼不給他看了?”
劉茗回道:“我怎麼知道?我還不知道蔣光昀為什麼要看小貓呢!”
任願心虛地接受了這個說辭,于是方沁現在來問,任願搬出早已打磨好的理由。
可說了之後,方沁也發出任願同樣的疑問:“你為什麼要給蔣光昀看貓的照片?”
任願一腦袋汗,尴尬笑笑,一句帶過:“提起這個話題,順便就給他看了哈哈哈。”
方沁意味深長地一笑:“哦~”
辛雙說:“你要是不在意品種,可以選擇領養嘛,合眼緣的就行。”
任願笑笑:“也行哎,老師說的對。”
回到酒店,任願洗漱完,掏出手機,他照例要去回蔣光昀的消息,任願最近很累,說以後不想說清每天做了什麼,換成以後打幾分鐘電話,蔣光昀推拉幾句,同意了,而後打來電話
任願接通,問:“我不報備行程,你會不會覺得難受?”
蔣光昀歎氣說:“沒事,我忍忍就行。”
還忍忍……任願無語,聽蔣光昀賣慘。
蔣光昀讨價還價,說不知道任願以後做什麼就會焦慮,很難受,每天的幾分鐘要申請延長,任願心知肚明身邊有小趙卧底,沒拆穿他。
任願說今天真的被人問為什麼看小貓了。
他本意是說幸好找了理由,或者問方沁是不是會發現什麼才來問他。
結果蔣光昀直接問:“所以我到底能不能看小貓?”
“怎麼又說這個!不給你看。”任願說。
蔣光昀酸溜溜的:“你真心狠。”
“怎麼對小貓這麼執着?”
“……你說呢?”
“我不知道啊。”任願裝傻,想讓蔣光昀說出是吃醋。
蔣光昀在手機那邊沉默幾秒,說:“想給你塞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