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給的假信息，偌大校園，人海茫茫，最後隻好算了，”任願皺眉，又補道，“太惡心了。”

蔣光昀張張嘴，但覺得說什麼都不對，除非現在就承認自己就是變态，并且認錯，當時的他也非常驚慌，真的不是故意為之……

但他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是咽下話，說：“别想了，想這些也不開心。”

任願以為蔣光昀不想聽這些事，正好他自己也不想回憶，也就不說了。

他環視一圈，才發現車已經停在了車庫裡，天花闆黑色漆面，車庫大小大概能寬松地停四輛車左右，看上去是别墅的私人車庫，這裡已經有另外兩輛車停着，車标車型顯而易見的昂貴。

任願看着那輛有些積塵的賓利，咋舌片刻，問：“這是哪兒？”

“燕棠山，你放心，這裡絕對不會有狗仔。”

燕棠山……是那個老牌豪宅？

任願心頭驚了驚，沒多問什麼，但也是恍恍惚惚下了車。

車庫兩邊做了懸空牆面，左邊是個一米左右高，一米三左右長的嵌入式雨林缸，右邊是個同樣大小的生态缸，苔藓造景。

造景考究，綠意盎然，自成一個小小的生态系統，後面爬牆的小葉薛荔布滿牆體，補光燈的照耀下，那缸裡就像一個小小的世界。

任願多看了幾眼，“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

其實真正的東西在樓上，但蔣光昀也“嗯”了一聲。

任願走近，近距離觀察雨林缸，有些看入迷了，各色各類的蕨類植物在透明精緻的缸中綻放，有一兩種任願甚至都眼熟。

三色鳳尾蕨，原生秋海棠……

這種感覺很奇妙，看到它們安靜生長，感覺自己的心也會靜下來。

蔣光昀說：“我以前也喜歡看着它們發呆。”

“這些都是你弄的？”

“嗯，選缸，設計，做工，都是我，這些都是以前養的，後來多了，就搬到車庫這邊了，”蔣光昀說，“不過沒有養小動物，因為我不常回來，不好養，隻能讓阿姨來這裡多按幾次噴淋，監控溫度，打理一下。”

他說着，拉着任願的手按下旁邊一個隐秘的開關，缸的上方噴出細密的水霧，植物葉片變得更為濕潤。

“說實話，看着都有點陌生了，感覺它們有好大變化……”蔣光昀神情有些可惜，他掏出手機，翻了翻之前拍的雨林缸照片，對比了一下。

任願也探頭去看，兩人頭挨在一起，交流着找不同。

“還好吧，就是那個小葉薛荔竄得好快。”

“我讓他加了網紋草，又墊了木頭，苔藓長得很快。”蔣光昀指了指。

“漂亮。”任願贊歎了一聲。

蔣光昀又指了指缸中的莖葉纖細的小草，“那個是在終點撿的，看它快死了，拿回來試一試，沒想到居然成功了，現在長得挺好的。”

任願湊近去看，雨林缸的角落處，銀白色的針葉片微微閉合，白色的小花開在葉片下方，上葉下花，看起來還挺神奇。

“這個叫什麼？”

“不知道。”

任願回頭看他一眼，眼中似笑似情，“還有你不知道的植物？”

蔣光昀假裝謙虛地說：“我又不是百科，世上不知道的太多了。”

“你以前會犟着脖子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蔣光昀微微仰起下巴，咳了一聲：“我沒說過。”

任願毫不留情戳穿：“你沒說過，但你以前就是這樣想自己的。”

蔣光昀說：“現在我會承認自己的不足和短處。”

但不會承認自己是變态。

“是嗎？”任願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微勾，“你覺得你還有哪些不足和短處？”

叫蔣光昀說出自己的缺點是萬萬不可能的，蔣光昀裝作思考了一下，道：“沒有了，其他完美。”

任願挑眉看他一眼，“自戀。”

“這也勉強算個缺點吧。”

“你還脾氣差，莫名其妙就生氣。”

蔣光昀知道自己的脾氣，不開心地說：“行吧，這也算一個。”

“還有控制欲強，憑什麼替我自作主張改行程？”

蔣光昀倒沒想到這一點，“可是你本來就飛不走。”

“要是航班沒延誤你會尊重我意見嗎？”

還真說不準，蔣光昀心虛說：“到了那個情況再商量吧。”

任願說：“我不喜歡你對我的事指手畫腳，還有，我的助理是你先前的助理，你想監視我？”

蔣光昀的确有那個意思，但監視這個詞太難聽，他是出于安全考慮，而且自我剖析覺得讓他知道任願的動态能讓他安心才這樣做。

蔣光昀臉色有些沉了，他沒有否認監視的話，模棱兩可道：“小趙可靠，當你助理又沒壞處。”

任願問：“那你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我剛剛不就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任願沒說話了，他本來就不喜歡跟蔣光昀吵架，如今是在炮_友的位置，就更沒必要吵了。

他心中有些傷心，但也有早已料到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