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紀人呢?”
“不在。”
“去哪兒了,怎麼能不跟你一起?”
蔣光昀不說話,直直盯着任願,任願垂眸避開他的眼神,“我聯系你經紀人。”
蔣光昀猛地抓住任願手臂,語句簡短,但也咬牙切齒:“送我回家!”
能親自開車送野男人回家,偏偏就不送他?
有人注意他蔣光昀和任願這邊的異樣,紛紛面色奇怪,心道兩人關系撲朔迷離,難道在節目中真是人設劇本?以前真有過争執不和?不少人挂起好奇的心思,偷偷往他們那裡瞥。
夏潤見狀,也往這裡走過來,“蔣老師,願哥,怎麼了?”
眼看越來越多人注意到這裡,任願道:“沒事,就是蔣老師喝醉了,我問他要經紀人電話,送完好給人打電話說一聲,助理也行。”
蔣光昀松了手,“你先送。”
夏潤眼神狐疑地在兩人之間來回,覺得小情侶的事也不該自己多管,便不再多問。
衆人陸續離開。蔣光昀跟着任願上了車,高大的身體蜷縮着,長腿都放不下,他還沒坐過這麼憋屈的車,一坐上就扭來扭去,想起幾天前也有個男人坐過任願的副駕,他就渾身不爽快,越想越氣,越氣越扭。
他以前都沒坐過!
任願見他不舒服,探身去給蔣光昀調座位,蔣光昀看見在胸口處毛茸茸的腦袋,才安靜下來。
任願問:“住哪兒?”
蔣光昀慢慢說:“深月灣。”
任願有些驚異:“你也住在深月灣。”但想想,那裡雖然房子很貴,但環境好,隐私性強,蔣光昀本來就不差錢,如今是大明星,住那裡也不奇怪。
蔣光昀怪聲怪氣地說:“……也?”他看着車窗哼哼,“還有誰啊?”
“一個認識的人。”任願簡單帶過。
“是嘛……”蔣光昀還是面對着車窗,沒有轉過頭,“你也送過那個人回家?”
“送過。”任願看了蔣光昀一眼,心裡那種暖暖漲漲的感覺又出來了,他不再說話,認真當好一個司機。
城市燈光閃爍,車流不絕。
任願開得很平穩,不快不慢,車内廣播悠然播放着,音樂聲緩緩流淌。一路上,蔣光昀也沒再出聲,像是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任願推推蔣光昀,“蔣老師,到了,你住哪兒。”
蔣光昀睜眼,瞳孔沒有焦距地看着前方,“沒到。”
“我問你住第幾棟,我好知道停哪兒。”
蔣光昀說了個數字,居然是和周文期相鄰。
任願開進地下室,替他解開安全帶,說:“這下到了。”
可蔣光昀固執地說:“沒到!”
“你家就在這裡,自己上去。”
“我沒到。”
這跟大學時蔣光昀的醉态一模一樣,動作遲鈍,話少,卻又蠻橫,必須随着人心意來,可是……
任願看着蔣光昀,眼裡的情緒複雜地閃動着。車内空間狹小,蔣光昀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充斥整個空間,任願沒喝酒,卻也覺得自己像醉了一樣。
任願低低歎道:“我送你上去吧。”
他下車替人開了車門,扶上蔣光昀,這裡是一梯一戶,任願半攙扶着蔣光昀上了電梯,用蔣光昀的手指按開指紋鎖,進門開燈,将人扶到沙發上。
這個房子布局很大,但好像沒什麼人住的氣息,家具少得有些空蕩,單調,隻有一套很寬的皮質沙發,是暖色調,減了幾分黑白沉悶。為了隐私,窗簾掩着。
任願大概掃了一下布局,去給蔣光昀倒了杯水,“你助理電話呢,我讓他來照顧你。”
“不知道……”蔣光昀說。
任願翻了翻他身上,想找手機,卻一直沒找到。
難道落車上了?任願直起身,看着沙發上目光迷離,風衣外套松松垮垮,襯衫皺巴的蔣光昀,歎了口氣,他轉身要回去找,卻被蔣光昀拉住。
任願回頭:“我去找你的手機。”
蔣光昀還是拉着他不松手,坐在沙發上看着任願,眼神直直的,“我要洗澡。”
“你自己洗。”
“我不。”蔣光昀一字一句說,“我要洗幹淨。”
任願看了蔣光昀好一會兒,目光從蔣光昀的眼睛掃到脖頸,才道:“行了,蔣光昀,别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