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昀說:“你也頂得很重,我嘴疼。”
任願耳朵更燙,啞然失語。
蔣光昀靠近他,輕笑着說:“不過謝謝任老師給幫我暖身子……”他聲音帶着點情欲過後的低啞,“你也好熱,燙得我都快化了。”
“當不起你這句任老師,”任願鑽進睡袋,有些躲避他的觸碰,“睡吧,我累了,你也累了。”
蔣光昀沉默下來,也從背包拿出睡袋準備睡覺了。
帳篷很小,蔣光昀不得不蜷着腿,身體緊挨這任願,兩人把兩個單人睡袋睡成了雙人睡袋的效果。
任願還是忍不住擔心,“你餓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要是身體又餓又累,肯定撐不住的,必須要補充高熱量食物。
蔣光昀還有些生氣剛剛任願的态度,硬邦邦說:“不餓!吃了壓縮餅幹。”
“那就好。”任願不在意蔣光昀的态度,問了人還好就放下心。
帳篷裡很黑,雨滴啪嗒啪嗒地落在帳篷上,兩人都隻露出個腦袋,呼吸相聞,不禁越靠越近。
他們彼此嘴唇隻有兩指之距,任願喉結滾動,也聽到對方一聲吞咽。
蔣光昀啞聲說:“可我還是想吃。”
“吃什麼?”任願心跳劇烈,明知故問。
“吃你舌頭……”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同時擡首吻上,鼻中呼出的喘聲劇烈,他們用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勺,黏膩交纏,啃着舔咬,舌頭粗糙又滑膩,瘋狂地探索彼此的口腔。
最終還是蔣光昀更勝一籌,喘息着終于含住了他想吃的東西。
唰啦一聲。
蔣光昀拉開自己的睡袋,摟住睡袋中的任願,吸吻得更深。
“可以了……”任願渾身顫抖,屈臂擋着,含糊地低吟,“再來……我睡袋就要髒了……”
蔣光昀氣喘籲籲地放開他,任願不拉開睡袋,他就碰不到人,加上他自己好像也撐不住了,隻能憋屈地又鑽進自己睡袋裡。
不過不滿生氣的情緒隻存在了一會兒,因為他太疲憊了,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奔走讓他全身都又疼又累。
他找到了一直想找到的人,有安全的地方可供休息,耳邊是淅淅瀝瀝,聽起來平靜舒緩的雨聲。
這美妙的大自然和原生态的環境是蔣光昀一直渴求的地方。
他渾身放松,幾乎一閉眼,就陷入了沉睡,呼吸漸漸平穩。
而任願還遲遲未睡,明明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他卻一直盯着,仿佛就能看見蔣光昀的臉。
他伸出手,點了點蔣光昀的睡袋,
為什麼?
為什麼要來找我?就因為要立人設?
因為要表現自己的強大,坐穩《荒島》的核心人物的宣傳,要增添節目的可看性?
你投了資,不想虧錢,順便也可以來帶我,好可以讓我心軟,又有可趁之機?
風雨漸漸停息,任願仍然陷在自我懷疑和自作多情的循環裡。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不在意蔣光昀分手時候的話。他很在意,在意到影響了他的記憶和感受,後來每一次回憶和蔣光昀的相處,他都覺得自己是個舔狗,是個傻子。
這也讓他重新審視了過去的蔣光昀。
蔣光昀别扭的示愛都好像變成了不情不願的敷衍,初始沉默不言的姿态也變成了不耐的冷淡,每一次親密接觸的激動粗魯也變成不知體貼愛護的冷漠。
甚至那夜談及北極星,蔣光昀說的那句情話,任願有時都懷疑那是自己做夢的臆想……
任願想起過往,心又硬了起來,他收回手,臉上是自嘲的冷笑。
蔣光昀做這些都是有利可圖,自己何必一件件都将其當真?甚至内心動搖?
分手時蔣光昀說他上趕着給人睡,三年不見,初次重逢就想着要上床,對他提出潛規則的要求,這樣的人有什麼可信的?
給予同一個人的真心,年少的那一次就夠了。
*
翌日,蔣光昀睜眼醒來,刺目的光亮令他條件反射地眯眼,他拉開睡袋,手掌揉着眼坐起身,然後看着帳外坐在石頭上剝闆栗的任願。
他想起以前任願在廚房忙碌的場景,一時怔愣,而後一直盯着。
任願腳下是一顆顆剝好的闆栗,他聽到動靜,頭也沒回,“都中午了你終于醒了,收拾好過來吃些闆栗和牛肉,吃完我們就出發。”
任願回過頭,見人一頭蓬松亂發,神情迷茫,兩眼微青,雖然還是那張俊朗的臉,但也邋遢得有礙觀瞻,任願頓了頓,“蔣老師,我開了攝像的。”
言下之意,就是叫蔣光昀注意形象。
“嗯好的。”蔣光昀簡單回應了一下,略顯冷淡,裝作不在意,實則伸手打翻了錄制的小型攝像,不讓再錄。
兩人吃了些東西下肚,而後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蔣光昀的雨衣已經被任願晾着束幹了水,蔣光昀挪了一部分食物到任願的背包,才勉強騰出空間夠把所有雨具放進自己的包裡。
今天是挑戰的第四天,他們離目标終點還有50km左右的路程。
“你有信心嗎?”任願問他。
蔣光昀幫任願調整他小臂上的攝像,好能錄進任願的臉,鏡頭裡的任願微微啟唇,喘着氣,他迷茫地看向蔣光昀,“幹嘛?”
“這樣才有鏡頭。”
任願想說不用,他就是故意不想讓鏡頭對着自己的,但他想了想,還是不辜負蔣光昀的好意,“謝謝。”
“我有信心,”蔣光忽然接下剛剛任願的問題,“我們有兩個人一起,可以的。”
蔣光昀說着,仗着自己對鏡頭範圍的熟悉度,在死角牽起任願的手。
任願一頓,将要掙脫松開,但忽然想起他們從前第一次莫名其妙牽手的場景,偷偷的,驚慌的,自己心裡也藏着一種畏懼緊張的欣喜。
不像這樣光明正大。
任願想開了,算了,就當補償從前的自己。
本來錄完之後就不見面,那就将這段相伴的路程看成一場白日夢好了。
要搞暧昧就搞吧,反正自己也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