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願想讓人開心起來,不再想傷心事,他的手輕輕揉了揉,帶着濃濃的暗示意味:“你也很漫長哦……”
蔣光昀被他一碰,自然懂了,啞聲問:“哪裡長?”
任願臉頰微紅,耳朵滾燙,“手長……”
蔣光昀用了手,指節粗砺,撫揉着。
“舌頭長。”
蔣光昀俯身伸舌,舌尖柔滑,輕吻着。
“還有雞……”
那兩個字混在密集的親吻裡,蔣光昀用任願贊美過的東西又把任願好好翻來覆去了一遍。
事了,任願累得眼睛都睜不開。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蔣光昀輕聲說:“你對我來說,也很有意義。”
任願無聲一笑,這個嘴硬的人啊,看他睡了才說這些話……
*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陣震動,任願回過神,臉還是燙着的。
他點點手表屏幕接通了藍牙耳機。
耳機裡傳來工作人員略微失真的聲音:“任老師?現在有空嗎?我們需要給成員經曆的兩天做個後采。”
節目組每隔一天會有個單獨采訪,目的是為了記錄成員心路曆程,也減少成員獨自穿梭雨林的焦慮,避免出現心理問題。
“有。”任願将小臂上的攝像轉了個方向,對準自己。
工作人員在耳機裡問:“今天第二天,任老師自我感覺怎麼樣呢?”
“還行,因為吃的大多是自帶食物,沒有花費體力去尋找其他食物,所以沒有很明顯地感覺到累。”
“會有些焦慮嗎?當中有一位成員心裡開始焦慮了,因為總擔心食物不夠,你們帶的食物,隻能支撐成年男人四至五天的飽腹量。”
任願并不焦慮,有換取物資的機會,他打算全換食物,然後餓着累着抵達終點,要是堅持不了,他會直接放棄。
但他善解人意,順着話說:“有的,而且說實話,我現在還挺餓,沒怎麼飽。”
“今天看到你經過了一棵聚果榕,為什麼不多摘些吃呢?是味道不好嗎?”
任願面露難色:“它挺好吃的,是我掰開發現裡面小蟲子,實在不能接受,吃不下。”
其實是他聽蔣光昀講過聚果榕,類似無花果這樣的果實和榕小蜂的故事,榕小蜂這種蟲子會在果子産卵,在果實裡死去,幼蟲孵化後,再飛出這顆果子,另覓雌蜂,完成授粉傳播和種類繁衍的宿命。
他掰開皮,看着裡面滿籽的果肉,一想到裡面可能會有蟲的屍體就腦袋發麻,勉強吃了兩個,就不再吃了。
“任老師對這次挑戰有信心嗎?”
任願想了想,“還是沒有,不過我會盡全力,讓自己不要輸得太難看。”
工作人員也笑,适時恭維:“相信任老師的實力!我們節目組都很看好你。”
任願覺得節目組的态度有些奇怪,雖然拍攝時明面上大家都恭恭敬敬,但實際上,他的需求大多是會被漠視的,私底下交流要求會讓部分工作人員覺得不耐煩,有些明顯的更會發出埋怨的嘟囔。
沒什麼難聽的話,但也挺不讓人舒服。
這在他和陳開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不過陳開雖然是素人,看起來憨一些,但畢竟在圈子中這麼多年,也是挺人精的。别看人總是秀恩愛,但在久于演藝行業的任願看來,陳開不過是在立一種人設罷了。
加上陳開一身肌肉很唬人,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看起來好脾氣的任願在他們眼裡才是那個一戳一個不吱聲的人。
任願拍節目一直很認真,因為他覺得拿了錢就要好好辦事,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他就不關心了,在交際方面已經擺爛。
所以直播事件過後,節目組的态度因為蔣光昀的表現有些微謹慎的變化,任願也不怎麼在意。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個人采訪會全程錄制的原因嗎?
一口一個老師的叫着,又對他說着漂亮話。
這還是他熟悉的、拜高踩低的娛樂圈嗎?
任願微笑,也沒說什麼會讓自己繼續加油的話:“謝謝關心,我就收下這個鼓勵了。”
“任老師好奇其他成員的進程嗎?比如他們現在離你有多遠?離終點又有多遠?”
“這還是不問了,問了好像會讓我更焦慮。”任願笑着說。
中控室内,提問的工作人員與林文賽對視一眼,林文賽打了個手勢,示意繼續問。
“《荒島》之中的五人,你相信哪一位會赢得挑戰?”
任願想說是蔣光昀,但他記起人之前對他說的話,覺得加過多的期望和壓力在人身上不太好。
于是他說:“在大自然面前,很難說得準。”
工作人員不放棄,似乎就是要任願說出那個名字一樣,“那你最看好哪位?哪位你會覺得離成功最近呢?”
任願聽出來節目組想要讓他談及蔣光昀,隻好說:“當然是蔣光昀,他在節目當中表現一直都很好。”
很中規中矩的回答。
“那你相信他會成功嗎?”
難道還能說不相信,詛咒蔣光昀不成功嗎?
他是要退圈,又不是要退出人世間!怎麼敢得罪他和他的粉絲?
任願笑着,堅定地說:“我當然相信!”
“目前已經有一位成員和節目組完成了一筆交易,任老師這邊有需要的物資或是消息嗎?”
任願聽了這話,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林文賽在中控室給剪輯組強調,“一定要留下這個鏡頭,不,整段都不要剪,都留下!”工作人員連忙打了個标記。
帳篷裡,任願很驚訝:“這才第二天,是其他成員出現什麼意外了嗎?”
他下意識覺得其他四人交易的是物資。
耳機那邊一陣窸窣交談聲,而後工作人員答:“沒有,他們一切都好。”
任願覺得節目組瞞了他什麼,因為整個采訪氛圍都有點不對勁。
但他沒有權力讓工作人員回答他的問題。
采訪結束後,任願帶着微微的疑惑,收拾收拾就睡了。
夜色濃黑,星空依舊,五個小小的帳篷在偌大的叢林裡安靜地趴伏着。
李制片看着那個紫色的帳篷,說:“沒想到蔣光昀會是第一個提出交易的人。”
“更沒想到他是要交換任願的具體位置,三次機會啊,多珍貴。”林文賽語氣可惜,但臉上表情卻截然相反。
林文賽丢掉煙,神色卻比他抽最貴的煙時還舒坦:“我們剪的和外面營銷的小打小鬧算什麼?蔣老師的做法才是真家夥。”
李習雯李制片太懂營銷了,她當機立斷:“還是繼續剪友情向的,越正經網友越能嗑。”
林文賽笑笑,不置可否。
無所謂,他已經看到錢在跟他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