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着節目組提供的圖片,一個一個地比對。
“聽說你和蔣老師是老同學?”陳開忽然問。
任願一驚,面上不動聲色:“是,陳哥怎麼知道?”
陳開笑說:“蔣老師說的。”
任願覺得好笑:“他怎麼會忽然提起這件事?”
“呃……”陳開想了一下,“就是無聊随口說的,我看你跟他挺熟,我也好奇問了一句。”
任願對這件事沒放心上,繼續和陳開找着蒲公英。
蒲公英挺多的,通常是一窩一窩長着,兩人找了沒多久就摘了小一籮筐。
陳開說:“再找些吧,這東西清熱,多吃點挺好的,反正天還亮着,我估計夏潤他們還在忙。”
任願是個随波逐流的人,對此并沒有意見,兩人又找了很多,将周圍都薅盡了,才慢慢悠悠往回走。
路上陳開一會兒問這是什麼,一會兒問那是什麼,任願有也捧場地感歎,留下幾個拍攝素材。
直到夜幕降臨,陳開不再拖拖拉拉唧唧歪歪,忽然加快了速度。
他們兩人回到大本營,任願卻發現其餘三人都不在,隻有一排的節目組和攝像在那裡,鏡頭對着他們兩個。
人呢?
是又接到新的任務了嗎?
任願正想着,夏潤忽然從背後冒出來。
“生日快樂!”
任願吓了一跳,轉頭,看見夏潤捧着個醜醜的蛋糕,尺寸還不小。
蔣光昀和張瑞站在夏潤身後,輕輕鼓掌唱着生日歌。
任願驚訝一下,而後才遲鈍地想起。
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
然後第二反應就是,蔣光昀唱歌真難聽,生日歌還能走調……
任願想明白陳開方才的種種舉動居然都是為了拖延時間,他笑着,心裡也很感動:“謝謝……你們居然能做出一個蛋糕出來,很難吧。”
“節目組提供的材料和教程,我還是挺有能耐的!”夏潤驕傲地說,“我第一次做!醜是醜了點,但味道應該不差。”
任願比個大拇指,說:“廚神!”
“不敢當不敢當!”
“怪不得你們任務能做這麼久,還神神秘秘的。”任願笑道,“看來你演技不錯喔,考慮拓展業務。”
“不不不,别捧我!”夏潤擺手,往蔣光昀方向一擡手,“蔣老師在此,不敢造次!”
蔣光昀愣了一下,笑道:“男配而已。”
任願問:“你們怎麼知道我生日?”
“他說的,”陳開指了指蔣光昀,笑得開懷,“你跟他不是同學嘛!”
任願順勢看向蔣光昀,眼裡有些複雜的感激,在蠟燭的微光前,眼中隐約有淚花。
他輕聲說:“謝謝……”
陳開拍拍任願的肩,“快吹蠟燭許願。”
夏潤笑着說:“任哥名字就有個願字,許的願望一定能實現。”
任願笑了笑,雙手合十在心裡默念。
順利違約……
他想起逝去的母親,又許了個希望所有他愛的人身體健康。
任願睜開眼,吹滅蠟燭。
他很久都沒過生日了,自任霞景走後,他就沒有再過生日,他孤身一人,不願意回想熱鬧,也不願提醒自己日子冷清。
幾個人唱着生日歌,分着吃了蛋糕,給了導演林文賽一塊。夏潤是偶像,要嚴格控制飲食,陳開是武替,常年練武,對這甜的不感興趣,就吃得比較少。
他們邊吃,邊讨論剛剛支開任願的事,背着任願怎麼做的蛋糕,要任願跑去跑來,就是不讓任願發現那個簡陋的磚頭烤箱。
蔣光昀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還是有點緊張,生日歌都走調了。”
“小蔣沒給女友準備一次生日驚喜?”張瑞接收到導演的傳遞的眼神信号,開始詢問。
任願垂着眼,蔣光昀淡笑搖頭:“沒有。”
張瑞順勢而追,又問:“是沒搞過驚喜還是沒有女朋友?”
蔣光昀出道就是拍電影,網上的人對他的身份和背景都有很多猜測,更好奇他的感情生活,可惜扒出來的隻有大學生活的照片,其餘的再也沒有找到。
蔣光昀頓了頓:“有對象的,但以前沒給人搞過這些。”
張瑞又問任願:“任願,蔣老師有沒有說真話?壽星來答一答,蔣老師可不能生氣嗷。”
蔣光昀看向任願,笑着說:“我不會生氣。”
任願說:“是真話吧,”他頓了頓,“其實我跟蔣老師不太熟的,隻是有時串寝聚會,我并不知道蔣老師的女朋友長什麼樣。”
這可是真話,他本來就不知道蔣光昀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因為他是蔣光昀的前男友。
張瑞聽出兩人嘴嚴,點到即止,不再挖掘。
陳開說:“這可不行,生日是獨屬于自己的節日,我每年都給我老婆買花呢,都不同品種的,她生日我買,我生日她給我買……”
蔣光昀還是沉默着,邊聽陳開講那些趣事,邊點頭。
陳開又開始秀恩愛,任願沒說話,拿起水杯喝水。
蔣光昀沉默片刻,忽然說:“其實是我并不太在意儀式感。”
不在意?!
任願嗆到喉嚨,咳嗽起來。
蔣光昀擡手想替任願拍背,卻被離人最近的夏潤搶先,于是縮回了手。
他低垂着眼,面色認真,繼續說:“生日什麼的,我不是很在乎,隻要兩個人好好在一起就已經滿足了。”
任願面色古怪,幾乎不相信是蔣光昀說出來的話。
他哪裡會不在意?明明就看重得很,以前為了他們戀愛後的第一個生日,明裡暗裡對任願說過很多次一定要記得。
可是任願最終還是沒能履約,并且在那一天深夜才回來,他們大吵了一架,甚至動了手。
這麼激烈的争執,數落對方種種不是,每個人都說出最不該說的話,那一天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陰影……
任願的臉在篝火下忽暗忽明。
蔣光昀想法的改變,是因為那次的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