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閻明松了一口氣,表情好看一些,“要不今天我請你去?”
夏盞略感錯愕。
他的床頭櫃上就擺着一份酒店剛送來的早餐,隻不過因為洗澡沒來得及吃罷了。容閻明不會無視沒看見吧。
夏盞點了點早餐,弱弱地說,“已經有了。你要吃嗎?”
容閻明本想點頭,回想又覺得不對,他意有所指,“這些是容祁耀給你點的?”
夏盞懵懂地點點頭,是容祁耀吩咐前台準備的,那應該算是他點的吧。
容閻明臉色又不太好看,夏盞偷偷望着他,覺得他的明寶現實裡可能挺愛發脾氣的,動不動就沉下臉。
容閻明系上西裝的一粒紐扣,起身說:“走吧,我請你吃。”
夏盞指着餐盤上琳琅滿目的早餐,他想不通,“那……這些呢?”
容閻明冷眼道:“容祁耀提供的垃圾食品,你也敢吃。”
夏盞:“……”
不至于、不至于。食物它們是無辜的。
可惜夏盞還是屈服于容閻明,聽他的話,乖乖地舍棄掉酒店送上來的早餐,将昨天的衣物帶到浴室重新換好,簡單地洗漱後,就走到容閻明身邊站好,軟軟道:“走吧,明……”
明寶。
這是他以前對于紙片人容閻明的稱呼。他曾用小号加入過這個小說群,群裡喜歡容閻明的讀者都是這麼喊的。
夏盞機敏地換成:“明哥。”
容閻明半身僵硬一瞬,可能沒習慣夏盞對他的稱呼,也可能想到遙遠時期他們兄弟倆曾也算兄友弟恭的親密場景,總之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會赢夏盞的話,很久之後,他才淺淺地歎了口氣,說:“走吧。”
電梯到了一樓,前台小姐還是昨晚那位。她錯愕地注視着夏盞跟随着容閻明下來,兩人氣氛還挺不錯。
容閻明已然走到門口,夏盞忽然停住。
容閻明:“怎麼?”
夏盞立刻道:“你等一下。”
說着,容閻明還真的駐足等他,眉眼沒有一分一毫地不耐。前台是容閻明的忠實粉絲,自然知道他真的發脾氣是什麼樣,至少他和這位容祁耀帶上去的年輕男孩是和平相處的。
以她從未見過的和平。
夏盞三兩步走到前台,笑嘻嘻地說道:“請問一下,頂樓A3号房間用的香薰和沐浴露是什麼牌子的香水複刻?我很喜歡,想要再備一份。”
前台很驚訝。
她偷瞄站在原處的容閻明,按照這位容總的意思,是不能和任何客人透露他的喜好的,但她又吃不準容閻明對待夏盞的态度,隻好猶猶豫豫地說道:“抱歉,我隻知道這是容總的私人訂制。前台并不知情具體情況,這是研發客房部的工作内容……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您可以親自問一下容總。”
“容總?”夏盞道,“容閻明?”
前台隻覺得這小男孩頗有心計,不僅想打聽容閻明的喜好,準備投桃報李、從細節打入,又這般明知故問。
但她不好說什麼,隻恭恭敬敬地回答:“……是、是啊。”
果然是容閻明身上的味道。
怪不得他一聞就覺得熟悉。
夏盞綻開一抹笑容,“那好的,我自己問他。”
前台表面笑嘻嘻,内心竊喜,覺得夏盞肯定會碰壁。勾引三少以後,還要勾引大少。大少肯定是出于對三少的面子上,才對這人好言好氣,如果真觸到容閻明的雷點,指不定得受什麼磨難。
夏盞大步流星地走向他。
容閻明受到沖擊,無意識地蜷了蜷手心,抓到一片虛無。他閉了閉眼睛,複而睜開,将驚濤駭浪壓在冰川底下。
眼底又隻剩淡漠。
容閻明:“怎麼?”
夏盞像小狗一樣湊近他身邊,到處聞。
淡漠褪去,好不容易設的防線崩塌。
容閻明僵硬地抵着他的腦袋,“你在做什麼!”
夏盞得到滿意的結果。容閻明果然不噴香水,他身上有關這股的味道很淡很淡,不湊近,甚至聞不出來,隻能感受到他蓬勃的心髒和熨帖的體溫。
可就是因為這點體溫,才把殘餘的味道勾出來。所以,應該是容閻明的起居室或者工作場所長期有這種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