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什麼時候編的這話,她自己也不記得了,隻得扯出一個虛僞的感動笑容來。
當然,對于南戎,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真感情在的。
她決定,将南戎放在最後一個殺,并且一擊斃命,絕不折磨他。‘’
很快,便過了十日,到了夭夭和山根大婚的日子。
在鲲鵬和清颢的極力推進下,大婚最終決定在天上舉行。
山根抱着夭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要是我摔死了,你以後可就要守寡了啊……”
夭夭扇了他一個巴掌:“想成婚就成,不想成婚就去死!”
山根咂摸了一會,覺得這選擇好像無論如何都是死。他默默的為自己打氣,天上就天上吧!能看到夭夭穿嫁衣的樣子,死了也值了!
他又在背後将鲲鵬和清颢大罵了一頓,覺得心裡舒坦許多,歡歡喜喜的去換衣服了。
會飛的鳥族妖怪仰天長叫,呼喚來了一群小鳥兒,有喜鵲,杜鵑,百靈,金翅雀,藍鹳,鴛鴦……當然,一些在人族文化中并不吉祥的鳥類,例如烏鴉,就沒有被邀請。
隻見各色鳥雀撲扇着翅膀,聚集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三個時辰之後的大婚,就會在這張大網上舉行。
一片熱鬧中,人與妖都忙來忙去,女的打扮夭夭,男的收拾山根。
小草團子的草屑上也被裹了一層紅彩帶,随着它蹦來蹦去,細小的彩帶碎屑簌簌掉落,十分喜慶。
而此時,鐘樂坐在茅草屋中,透過門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上次,她也是在大婚時殺了妖帝,這次,她便也在這場大婚中結束極地這些蠢妖怪的性命。
隻是可惜,因怕被發現,入極地的時候她沒有将參商帶來,而是将它沉沒在了東海之中。
看來今日,得徒手殺妖了。
清颢走進來,他今日也十分喜慶,穿了一身紅衣,袖口怒放着朵朵金蓮。他将一碗茯苓粥放在鐘樂面前:“山根的婚服破了一個洞,需要仔細縫一縫,大婚可能得推遲些許時間,先喝點粥墊一墊吧。”
鐘樂挑起眉:“是麼?這麼倒黴。”
清颢笑道:“還真是這麼倒黴。”
鐘樂端起粥,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一吹。可正要喝下去時,她卻忽然手腕一翻,整碗粥砸落在地,發出沉悶聲響。她歎道:“區區把戲,無聊。”
可随即,肩膀傳來劇痛,竟是清颢用兩道捆妖索穿透了她肩膀!
同時,兩腿銳痛,竟是兩枚噬魂釘!清颢将她釘在了木凳上!
“你……”鐘樂不可置信,清颢竟然會這麼對她!
“你要殺我?你身上有子母咒,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清颢搖頭,将捆妖索繞一個圈,将她綁起來。然後把木凳後踢,讓她靠在茅草屋的牆壁上。
想了想,他又拿出兩枚噬魂釘。
鐘樂一直注視着他,她在給他機會。可是,她失望了。
清颢将那兩枚噬魂釘按進了她的手心中,将她的雙手釘在牆壁上。
鮮血順着手掌,蜿蜒流下,落進鐘樂的後頸,落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鐘樂靜靜感受着噬魂釘和捆妖索帶給她的劇痛,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不起,”清颢抱歉的說,“我喜歡這裡,我不能讓你毀了這裡。”
“喜歡?”
妖氣聚集,濁氣滔天,這裡有什麼值得喜歡?
鐘樂說:“清颢,你讓我很難過。”
清颢看着她,眼神和十五年前一樣慈和,就像在看待一個小孩子。他無意讓她痛苦,可是,他知道她會一意孤行的殺了他們。
他不得不這樣做。
“清颢,我很疼。”
清颢摸了摸她的頭發:“對不起,阿樂。”而後決然的轉身離去。
鐘樂歎了口氣。她已經再次給了他機會,可是,他仍舊讓她失望了。
妖,終究是妖!
吉時已到,外面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飛鳥織成的網載着喜氣洋洋的人與妖飛上九天。
鐘樂眼神漸漸變冷。
噬魂釘和捆妖索有束縛人法力之功用,可是,她并不會老實的被釘在這裡。她的法力已經足夠強,強到能夠讓她掙脫這兩道捆妖索和四枚噬魂釘。
鐘樂将法力流轉全身,然後咬牙,生生将雙手從牆上拔了出來,再低頭,拔出腿上的兩枚噬魂釘。
她疼的嘶嘶抽氣,但長痛不如短痛,她一鼓作氣的将兩條捆妖索從肩胛骨中抽出來。骨頭與鐵鍊摩擦,發出咔咔之聲,她将兩條血淋淋的捆妖索丢在地上,然後一掌,拍散了茅草屋。
空中爆發出一陣大叫,山根哭嚎道:“我就知道在天上會掉下去……”
夭夭斥道:“笨蛋!不是掉下去的問題!”
南戎朝下望來,神色複雜:“小乞兒?”
清颢一震,接着,快速的和南戎說:“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