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下次便是第第七次仙門大比。
按照慣例,能夠舉辦仙門大比的宗門有栖山、赤雲宗、碧水閣、無念宮、咆哮谷。
數下來,下一次的仙門大比竟正好是在赤雲宗舉辦。
紅姑當然也熟知這些情況:“你看天時地利人和,你都占了,還怕什麼?”
魚寒生冷哼一聲:“你與我交換的籌碼怕是不夠吧?”
“怎麼?你的昔日好友在你心中竟還不敵這些分量?你放心,你為他們做的犧牲,我絕對會讓他們知道的。”
“少偷換概念了!你要我去救藍姑,除非你答應我,日後無論何時何地是何情境,當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時,你絕不可以拒絕!若你能答應我,我便應下。”
紅姑咬牙,不由有些怒意,到底壓下了,咬牙道:“若你叫我行對魔界、魔君或者大将軍不利之事,我絕不會做的。”
“那我又為何要行對仙門不利之事?”
“你....!”紅姑豁然起身,手指着魚寒生,沒想到有一天反被自己曾經視作蝼蟻一般的人違逆,氣得說不出話。
“我什麼?”魚寒生也猛然起身,步步緊逼,直視着她,眼睛瞪得格外大:“你盡管放心!自然不會叫你做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譬如,手刃海無涯或者容祭!”
紅姑被她眼中的銳利之光唬得怔住,一退再退,氣焰霎時間便低了些,“寒生,你何必為難我呢?你要知道,若是沒有魔君的授意,我如何敢找你去救藍姑呢?”
“我豈會不知?可不為難你難不成還能去為難容祭?”
焉知紅姑就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她重要的作用?先讨些好處再說!
魚寒生接着威脅:“我知藍姑等上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卻不知姽晁等得起嗎?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大家一起死算了!我看我不要這條命了,你們又還能怎麼威脅我!”
紅姑未料到她反應竟會這樣大,隻得好言相勸:“寒生,你别惱,這麼一鬧對誰都不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左右便是到了大将軍和魔君的面前,他們還是會犧牲自己,倒不如現在就答應了,也免去一頓責罵。
魚寒生斜眼看她;“那便叫容祭和海無涯好生等着吧!”說罷拂袖,摔門而出。
紅姑看着她怒氣沖沖的身影,忽然想起最開始時藍姑的警告,竟覺得藍姑所說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
魚寒生走在雲州的街道上。此刻,燈會還未結束,四周仍舊熱鬧。可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走得很慢,心思飄得很遠。
容祭為何會要她在此時動手?
藍姑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前功盡棄也要自己去救她出來?
誠然,這對自己的計劃來說也是個絕佳的時機,可難不成容祭與她竟能有這樣的默契?
其實...哪怕距離自己确認好計劃已過去兩年時間,魚寒生如今仍未做好心理準備。
而眼下,隻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掙紮之餘,她還要想好一個全身而退之策。
正恍恍惚惚間,忽然一個黑沉沉的影子飛了過來,緊接着便朝她叫:“師父!”
魚寒生頓住。
對方又叫了一遍:“師父!”
她這才回過神,看清了來人,原來是自己的徒弟盛華章。魚寒生眼神逐漸清明過來,“華章,你還沒回去嗎?”
盛華章搖了搖頭:“我還在逛燈會,順便等等師父。”
魚寒生便道:“有心了。”
盛華章瞧她一副丢了魂的樣子,好奇道:“師父,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啊?沒什麼,就是想接下來你的訓練要如何安排。”
“啊!”盛華章仰天長歎。誠然,兩年的魔鬼訓練讓她不僅在修為上進步神速,心境上也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可是——真的很難受啊!“師父!求您繞過弟子,讓弟子歇一歇吧!”盛華章抓着魚寒生胳膊,曲着膝,整個人挂在魚寒生身上被她拖着走似的。
整一個撒潑打滾的模樣。
魚寒生簡直對她無可奈何,剛才郁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了,“你再這樣,明天開始咱們就接着練!”
盛華章馬上站了起來:“我不敢了。”
瞧她一副賣乖的樣,魚寒生心下好笑,輕捏了一捏她的臉:“你呀!”
盛華章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在一整條街絢麗的燈光下,師徒倆一路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