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憂這活靶子就蹲在草叢當中快速的移動,走了好一會兒,感覺下面沒有什麼動靜,便緩緩的站起身來查看那邊的态勢。
說時遲,那時快,一眼就看一隻箭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她揉了揉眼睛還想要再确認一下,箭已不在弓上,利箭穿梭帶風,速度之快,讓人避之不及,
等反應過來時,臉上已傳來一絲疼痛。
而後,箭停在了樹上,箭翎還因餘力還在震動,翎羽上的白毛被血浸的垂下,逐漸彙成一個血滴,以凝水之勢緩緩欲墜。
傅筱憂不可置信用手去摸,放下手一看,是赫然的血迹。
轉身一看,便看見箭翎的上的血滴地上。傅筱憂不禁想,這羽翎的威力就足以割傷她的臉,可見此人武力非同一般。
她小心的将箭從樹上拔下來,她不想有人發現她的蹤迹,一定要把這支箭拿走。
傅筱憂用手一扯,居然沒有扯動,她意外的挑了下眉,她還是小看了這射箭之人,她用了兩隻手,才勉強将這隻箭從樹上拔下來。
因為有些用力,拔出時,一瞬間失去了支撐,摔在了地上。
身下的疼痛她無暇顧及,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樹上被箭射出的一個洞,在她拔出時,才看出周邊出現的裂痕。
沒有想到這書院,居然還有這般武藝的人!
傅筱憂将箭拿在手中,冷色在她白皙的手顯得十分突出,她想把這隻箭帶走,但是發現這箭有些長,實在是帶不走,放在身上,怕是要戳出幾個洞。
傅筱憂用手擦了下鼻子,要不是聽芷嫣說文山殿裡的練劍場裡面的箭每日都有專門回收,她才不會出此下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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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殿的山頭上,傅筱憂在尋尋覓覓躬着身找東西,嘴上念念叨叨:“這石頭不行,太小……”
說完,她手邊就丢出個石頭在旁邊,她揉揉眉不禁有些疑惑,這偌大的文山殿怎麼練個大點的石頭都沒有,剛說完擡頭随意一瞥,就看見草叢前面有個無比心儀的石頭。
她無所顧忌,快步向那石頭走過去,将自己手中的箭放在那大石頭上,順手撿起這大石頭旁邊的碎石,期待且用力往下一砸。
手傳來一陣麻意,傅筱憂手上的碎石應聲破裂,而大石頭上的利箭紋絲不動,甚至完好的很。
傅筱憂甩着手,和這利箭幹瞪着眼,也是不信邪了,她這麼大個人,還制服不了這一支箭了。
她将自己的袖子撸起來,勢必要将這利箭一分為二,她都想好了,将這箭頭扔在這裡,而帶有她血迹的翎羽她則帶走,畢竟在這樣射箭場子裡,射斷幾支箭是家常便事。
可想法是美好的,傅筱憂在這大石頭面前一陣敲敲打打,這利箭還是沒見有彎折的樣子。傅筱憂将這利箭拿到手上,用眼觀察着,用手摩挲着,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利箭如此堅硬。
眉頭一皺,更是覺得這書院不一般,連習武的劍制作都如此用心,她點頭啧歎着。
殊不知這點響動,早就傳到山下去了。文山殿夾在兩山之中,稍微一點響動就足以産生回響,尤其是在山下兩面夾擊的地方聽得更是清晰。
傅筱憂的敲敲打打就這樣闖蕩在文山殿當中,讓山下作勢拉弓的人遲疑的将弓放下來,不确定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懷疑道:“這是山上有人?”
站在人群當中身形魁梧,面色黝黑且嚴肅的男人眉頭一皺,也聽見了山上的異響,他看見考試的學生都是遲疑的附耳攀談着,立馬冷聲肅靜考場:“安靜!現在在考試!”
不愧是經曆過沙場磨練的人,出言自帶一股震懾,讓在場的考生都不敢在說話,抱手躬身:“成将軍,學生不敢。”
這位成将軍将手負在身後向前,在前面的學生不自覺讓出一條路來,成将軍不苟言笑,衆人更是不敢言笑,成将軍稍微掃視了一下人,這眼神像是豺狼虎豹兇狠凜然,有些學生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成将軍看着底下的衆人,看見有一人昂首挺立,鶴一般立在人群,讓人不自覺多看兩眼,成将軍亦然。
成将軍擡手想要叫,但是因為好久未來了,很多人的名字他的不記得了,他的手懸在半空當中,多年沙場殺敵,他早就練就了面色不改的本領,他動了動唇:“那個,過來。”
人群的眼神都彙集在成将軍的手指,随後視線又随着手指了方向轉移,看向了站在人群後面風輕雲淡的葉鶴安。
葉鶴安瞧着所有人彙集到他身上,輕輕的咳嗽一下,所有人的眼神這才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