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闆子落下,獄卒有些惶恐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開口:“大人,結束了。”
高公公在一旁站起來罵道:“你們是傻的嗎?還不趕緊将校尉大人扶起來!”
獄卒誠惶誠恐地點頭,剛想伸出手扶起梅晚,就讓人不着痕迹地推了回去。
“多謝高公公好意,但咱錦衣衛還是有人,扶校尉大人這樣的小事,就不勞煩各位大人了。”秦玉淩笑眯眯地出聲,看似禮貌的語氣,卻說着不禮貌的話。
高公公讪笑一下,“哪裡哪裡。”
陳昭和徐清從一旁過來,他們伸出手,想将梅晚扶起來。而在這一言一語之中,梅晚也清醒了過來。她推開了兩人的手,咬着牙,忍着身下傳來的劇痛,硬生生地自己爬了起來。
她踉跄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公公面前。她緩緩地向高公公行禮,擡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勞煩公公,梅晚告退。”
雖是挨完打,但她的眼神不見任何退縮,反而銳利得讓人心驚。
沒等高公公有所反應,梅晚拖着身子往門外走去。她知道自己傷得很重,必須得去找府裡的醫師瞧瞧。
“等等我們啊梅晚!”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秦玉淩、徐清和陳昭都追了出來。見梅晚挨打,少爺們的心裡别提多難受了。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們,進了錦衣衛後更是無人敢動。
今天這一下,着實是往所有錦衣衛的臉上抽了個巴掌。他們沒法對皇帝說什麼,無視個閹人,總沒什麼問題。
“梅晚,你這太狠了,誰家好人挨完三十大闆一聲不吭自己爬起來的,都不讓哥們兒搭把手。”陳昭在旁邊啧啧出聲,“以後你就是我晚哥了,太狠了。誰能不叫你一聲哥。”
梅晚沒出聲,她實在太疼了,渾身上下使不出多餘的力氣。
“要我說,那閹人真是好大的臉。怎麼敢來咱鎮撫司幹這種事!咱錦衣衛的人他也敢動?”陳昭繼續說道。
“說話客氣點,人家畢竟也是從小就跟着皇上的。”秦玉淩一掌拍在陳昭的背後上,“遲早有一天你這嘴要給你惹出事來。”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不幹了!”陳昭撇了撇嘴。不過也是,他是陳北侯的獨子,雖然現在在錦衣衛待着,之後總要繼承侯府的,一個高公公自然是不放在眼裡的。
秦玉淩看他這樣不禁搖了搖頭,怪不得陳北侯給他扔進錦衣衛呢。這樣的性格,不管着指不定惹出什麼事兒來。
走在前面的梅晚聽得腦袋嗡嗡的:啊......陳昭的嘴是真的碎,要吵死了。
“我說各位——”徐清探出個腦袋,“晚哥好像要暈過去了,有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徐清,幹得好!真好,終于有人出聲阻止這個煩人精了。梅晚想道。
陳昭閉了嘴,趕緊上前查看梅晚的狀态。她臉色煞白,額頭上都是虛汗。
“晚哥,你沒事吧?”陳昭呲了個大牙,沖梅晚笑笑,“我送你去二師傅哪裡吧。雖然他老人家下手有點狠,但咱們也還是得治不是!畢竟這傷還是挺重的。那當然,我也知道晚哥你身強體壯,絲毫不害怕這小小的傷,但咱們........嗚嗚嗚,晚哥妮憋捏我啦!”
梅晚顫巍巍地擡起手,用力捏住陳昭的嘴巴。
“閉嘴吧......求你了......”
被梅晚捏住的陳昭也不敢掙紮,生怕扯着她的傷口,隻得點着頭。
世界終于安靜了......
梅晚一放松,意識一輕,暈了過去。
“啊!晚哥暈倒啦!”陳昭大喊道。
好小子!你是真的吵!在暈過去的前一秒梅晚這麼想道。